痕迹,很可惜,他看了半天也没感觉出哪个部位是相像的。
难道要等叶楚生到了这个岁数,也会有一张同样的面孔?
这个想法让陶子杰蓦然一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荒谬至极,死掉的人永远也不会老了。
叶楚生真的是老爷子的孙子么?陶子杰心怀恶意的猜测,不会是老爷子的媳妇和别的男人生的吧?老爷子即使已到了风烛残年,毅然能感觉到他苍老的胸膛里有豪气万千,不像叶楚生,用一张人皮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露分毫。
陶子杰没觉得这样奚落一个死人没有什么不对,叶楚生会死是他自找的,自己压根没想要他的命,就不能安安分分的等多几日,等自己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再好好梳理两人之间的恩怨。
活该!陶子杰恶毒地想,叶楚生你活该,你自作自受!
陶子杰看着流莺,这个已有了六个月身孕的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鼓起的肚子。这种感觉相当很奇妙,那肚皮里面是叶楚生的孩子,是叶楚生的骨血,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呢?
“阿杰,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生哥真的已经离开了香港?”
陶子杰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不知怎么的就改了口,原本打算劝她将孩子流掉,现在却说:“是的,生哥说他要出去散散心,让我转告你,好好照顾自己。”
流莺急切地追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孩子他也不管了吗?”
陶子杰装作黯然地说:“生哥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问了很多遍,他只说累了就会回来,至于孩子……好好生下来吧,即使他不管我也会管的,不会让你们母子孤苦无依。”
流莺原本就没什么心机,加上因为叶楚生的事心神大乱,听他这么说竟然信了,眼眶渐渐发红。
“阿杰,你是个好人,是值得生哥一辈子去爱的人……”
这话从叶楚生的未婚妻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陶子杰强笑说:“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两个男人能走多远呢,你才是生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呀。”
流莺吃惊地说:“生哥难道没跟你说过吗?”
陶子杰大惑不解地看着她。
“那可能他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吧,生哥这个人,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自己扛着……”流莺轻声叹息,白皙的手抚上腹部:“我和生哥还有莫北是一起长大的,彼此情同兄妹,因为家族的关系,我们的婚事早就定下了,由不得自己做主。家里的人一再施加压力,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就和生哥去了医院,通过人工受孕怀了孩子。生哥说等到孩子出生,他就会想办法让我自由,可后来发生太多事了,把我们的婚礼还有计划都打乱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陶子杰依然在强笑,脸色有点难看:“我可以听听孩子的声音吗?”
陶子杰单膝跪在地上,挨近长椅,把脸轻轻贴在了流莺的腹部,闭上了眼睛。
医院的草坪很安静,连风都是温柔的,隔着柔软的肚皮,隐隐约约听到了胎儿的心跳声,很轻很轻,不细心去听几乎难以察觉。陶子杰脑袋发涨,既心安理得又酸涩难耐,他惊了一下,屏住呼吸。
“刚刚好像是孩子动了?”
“是呢,这个调皮鬼踢了我一下。”流莺甜甜地笑着说。
“检查都做完了,我送你回去吧。”陶子杰匆匆起身,转身,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回程的路上,流莺说他和叶楚生一样会是个好父亲,希望他能当孩子的干爹。陶子杰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故意把话题引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敢。
帮派大局已定百废待兴,陶子杰开始忙了起来,很多杂念或被压抑或被抛之脑后。有了叶老爷子的支持,他如愿以偿的坐稳了老大的位置,独揽大权,看似意气风发实则压力重重。
他也会感到疲惫,尤其是回到空荡荡的大宅以后,躺在床上,睁眼闭眼都是帮派里大大小小的杂事。他拼了命的努力,事事亲力亲为,实则带着一股不肯服气的意气,叶楚生当初能游刃有余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为什么他就不行?
你等着看吧,叶楚生,老子一定会比你做的更好!
三十九点五度,陶子杰丢开体温计,找来几片感冒药就着凉水咽下去,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必须抓紧时间睡会,否则没法应付明天的事物。脑子里乱哄哄的,身上每个关节都在疼,陶子杰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后来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人推开房门走进来,迈近了床边,地板上留下斑斑的水迹。那人爬上床压住了他,浑身冰冷并且shi漉漉,仿佛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水,冰冷的水里,这个念头让陶子杰几乎要惊跳起来,但他周身乏力动也不能动,半梦半醒之间睁不开眼睛。
压住他的人似乎很重又很轻,没有呼吸和心跳,陶子杰仿佛被一条巨蟒给缠住了,他难受地蹙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人的手钻进了睡衣里,冰凉而滑腻腻的触感摩挲着肌肤,陶子杰的身体越来越烫,体内像有一把火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