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它是你家的门卫之一, 绝对会听你的话。”
唐缈命令唐画站着原地, 自己陪着小心靠过去:“怎么可能听、听我的话……”
稻虫忽然向他转过来, 把嘴张得更大了, 它嘴里有花瓣一样繁复的鲜红色的颚, 还有层层叠叠的细小的牙。
唐缈好一阵恶心,几乎想拔脚就跑。
这时另外一只稻虫从绿水溪流里跳了出来, 随后是第三只, 第四只。他们的姿势一模一样,张嘴的幅度也一模一样, 就是沿着溪流岸边排布,仿佛在指明道路。
按照唐画的命名法则, 它们应该分别是“二贝贝”、“三贝贝”和“四贝贝”。
“在那边是吗?”淳于扬问。
稻虫还是一动不动,但从它惯常的表现来看,此贝贝只是反射弧比较长。
果然, 等了它五秒之后,它一个猛子扎进了绿水, 然后从另一边再跳出来。之所以知道它还是大贝贝,是因为其确实大一圈。
淳于扬便沿着贝贝们所指的方向走去,也就在这个时候, 他才发现河岸对面的石壁上画着大大的箭头。那箭头是红色的, 作画颜料历经多年已经褪色,也不再明显, 但当初画上去的时候一定非常鲜艳醒目。
唐缈也看见了,问:“这是什么东西?”
淳于扬用手电光跟随着箭头,箭头直指前方,持续了一会儿,突然上指。在那个往上的拐角边,用同样的红色颜料写着硕大的“逃生路線”四个字。
“逃生路线……”淳于扬反复念了几遍,满是困惑,问唐缈:“你知道吗?”
唐缈说:“我要不是多看了几本港台盗版武侠,连最后那个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淳于扬还再想,忽然听到了水声,他嘱咐唐缈待在原地照顾妹妹,自己往前紧跑了几步。
大贝贝说得没错,清水就在附近,但那是怎样的涓涓细流啊,几乎是从石头缝里一滴滴渗出,在钟ru石柱的顶端形成一个直径顶多半米的小水池。
淳于扬大喜过望,立即拿出军用水壶准备接水,试了一下才发现不行。
那块顶端有水池的钟ru石位于绿水溪流的对面,虽然溪流在这一段已经相当狭窄,但还是有一米半左右的宽幅,淳于扬纵然有身高优势,但站在这一侧仍然够不到那一头。
他一时犯了难:周围没有任何可垫脚的石头,绿水虽然看上去很浅、很窄,但有剧毒。
迟疑间,唐缈抢过他的水壶,径直往绿水走去。
淳于扬从身后将他一把抱住:“干什么你?!”
“嘘,”唐缈轻推开他,“我只是想试试。”
他把手缓缓地伸进了绿水。
那水很凉,没过手腕时简直是冰冷刺骨,冻得他的皮肤微微作痛,浑身汗毛乍起,就好像数九寒天里摸进了结冰的河流,然而他的皮rou筋骨安然无恙,没跟那只可怜的鸡一样化为乌有。
他撤回手,前后看看,对唐画说:“画儿来。”
唐画摸索过去,他便将指尖上一滴几乎凝固的绿水轻擦在唐画的手背上,后者一丝反应都没有。
唐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淳于扬苦笑:“我猜对了。”
他不但猜对了,而且还明白了一大串事儿!
比如姥姥之所以放心大胆地让他拉起机关,布下毒水深沟的围困阵,就是因为这东西只针对外人,对唐家人无效,不管是他、唐画还是早已离开的唐好,都能畅通无阻!
比如唐好离开唐家时根本用不着走秘密地道,大大方方淌水即可,至多再游一段,此外她还有几位贝贝保驾护航。
再比如他其实能将唐画也送出去,没必要让小姑娘跟着吃苦……“淳于扬,”他带着点儿愧疚说,“原来这绿水对于我来说是没毒的,可这么多天我居然都没胆子试一下。”
淳于扬沉默。
“所以这水真的是水吗?或许……它是有知觉的东西,或许是某种虫?”唐缈问。
淳于扬摇头:“我不知道。”
唐缈叹息:“再或许身上真正带着蛊的人,是我们几个姓唐的,而不是你们。”
听了这话,淳于扬骤然想到里的一句:东面望者不见西墙,南乡视者不睹北方——辩证法人人都会喊,事到临头却不是人人都能按照这路子去想。
是啊,为什么蛊一定是出于陷害和控制的目的呢?姥姥下蛊,难道就不会是为了标记和保护么?
这个小峡谷里有无数毒虫,它们感官与哺ru类迥异,没有智力,遵循本能行动,不靠这种方法,姥姥如何才能告诉它们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外人”?哪些是不可攻击的同类,哪些是需要消除的异类?
唐缈举着军用水壶,在钟ru石顶端的小水池中装了满满一壶水,递给了淳于扬。
淳于扬走去将水泼在司徒湖山等几人脸上,再轮流灌了一点在他们嘴里,便不再过问,返回唐缈身边。
唐缈问:“你这么着急回来干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