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身子被困,可惜他左臂受过伤,到现在还抬不起来,加上找不到尖利物品割蛛丝,于是只能硬拽着网和蜘蛛角力。
淳于扬的口袋里有一把小刀,但被蛛网罩住时他正抱着唐画,因此双手都被紧紧束缚,挣脱不开。唐缈本想先帮他把手拿出来,没想到立即就被另一张网罩住,往其他方向拖去。
那一瞬间唐缈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反而是身上的军用挎包,因为那个包里装着姥姥的灰烬。
这种已经被解放军使用了几十年的统一制式挎包即将在九十年代初淘汰,淘汰原因是这种挎包会在奔跑时来回摆动——战士们急行军,右手拿枪,左手还要捂着包,十分影响行进速度。
唐缈现在也遇到了同样的苦恼,他不自觉就在摔倒的同时捂紧了挎包,但不幸中的万幸,居然让他发现了转机,原来淳于扬在挎包褡裢扣上挂了一把钥匙。
那时候的钥匙还维持着相对原始的形状,前段很尖,侧面有许多锯齿,正好用来割东西。唐缈一把扯下钥匙,不假思索就往蛛丝上割,那蛛丝有韧性,有粘性,有弹性,可惜也抵不过金属,不一会儿就被拉开一个大洞。
他扯掉蜘蛛网飞身去救淳于扬和唐画,那两个人仍旧在原处挣扎,得益于淳于扬体重较沉,再加上唐画也有三十多斤,一只妖面蛛拉不动他们俩。
但重量偏轻的离离和司徒湖山却已经被沿着阶梯拖拽了好长一段距离,尤其离离几乎已经到了蜘蛛的口边。
唐缈见周纳德傻站着不动,便叫道:“你干什么呢?快帮她呀!”
周纳德仿佛没听到似的,居然落荒而逃,抱着头钻进最近的一间屋子里去了。
唐缈来不及痛骂,只得放下淳于扬,先救命在旦夕的人。他冲到离离身边先一把抓住蛛网,阻止她被继续拖动,然后用钥匙的锐利面狠命割起来。
离离虽然吓得脸色蜡黄,但她是个受过训练的人,几乎只一秒钟就配合上了唐缈的节奏。她找到突破后迅速脱身,狡兔一般往山下跑去。
唐缈转身扑向淳于扬,先解放了他的手,淳于扬反手便掏出了刀,两人齐心协力,内外夹攻将蜘蛛网割破挣脱出来,再一起去协助司徒湖山。
妖面蛛在自然界中是以捕食迅速而著称。它捕食的时候就像一个渔夫,以修长的脚撑起一个半成品的网,迅速套住目标塞入口中,往往猎物还没反应过来,旁观者还没看清楚,它的捕猎就已经结束了。
它的确有一天只结一张网的习性,如果网被弄破了,它这一整天就宁愿挨饿,不再捕猎。所以淳于扬提醒首先要破坏网,那是最简便高效的方法。
司徒湖山下巴颏上的胡子已经和妖面蛛的毛发狭路相逢了,蜘蛛毒牙距离他的皮rou仅有几厘米远,因此老头儿鬼叫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声。
已经来不及割断司徒湖山身上的蛛网,唐缈破釜沉舟,用尽全力朝他身边的妖面蛛脸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猛踹正好踢在蜘蛛的两眼之间,那两只黑洞似的眼睛被震得晃荡起来,几乎要脱出眼眶,让唐缈好一阵恶心。
在蜘蛛转换攻击对象、用毒牙瞄准他的脚踝之前,淳于扬将司徒湖山从蛛网里拉了出来,顺便将他也一把拉开。
唐缈倒在淳于扬怀里,撞到了受伤的左臂,疼得呜咽一声。
淳于扬以为他被咬了,唬得半边身子冰凉,对蜘蛛下脚就越发狠起来。
妖面蛛委实有趣,一旦蛛网被破坏,它的攻击性就消失了,会头也不回地悻悻而走,也不管你作何反应。几个人狠狠挣扎踢打了几分钟(虽然漫长得好像几个小时),所有蜘蛛便陆续退走,消失在小山背后。
他们惊魂未定,坐地喘息,突然见到周纳德高举一根木棍,嗥叫着从路边小屋里冲了出来:“我打死你们!!我打……哎?蜘蛛呢?”
唐缈已经没力气说话,只翻了个白眼。
司徒湖山扭头骂道:“周干部,你这马后炮可真他妈够标准的!”
“我……这……”周纳德说,“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趁手的武器嘛!那些鬼东西呢?”
司徒湖山朝着蜘蛛消失的方向努嘴:“没走远,你赶紧去追啊!”
周纳德讪笑:“既然走了就算了。老司,这棍子送给你防身!”
司徒湖山说:“呸!”
“不要就算了,呵呵。”
淳于扬却问:“周纳德,你藏身的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
“我藏身的那间屋子?”周纳德立即否认:“没东西啊!”
“没有画像?”
“没有没有!”周纳德摆手说,“里面完全是空的,地上连一块碎砖都没有,这根棍子还是我好不容易从窗户上拆下来的,我想再大的蜘蛛也怕棍子敲吧?”
这人明明弃同伴于不顾,临阵脱逃,还总要强调自己是去找武器。
淳于扬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放回唐缈身上,问他哪里疼。
见唐缈手里依旧拽着那把救命钥匙,他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