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因为承受不住这种超越这个世界极限的力量,才会陷入昏迷之中。不过,经过了这波力量的洗礼,在这个世界真正成熟后,他们大抵会因祸得福吧。
“……我知道了。”
他刚刚真正放下一件往事,却又被现实提醒着还有更多的麻烦在前方等待着他。不过,他看了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做的祁灵,又看了看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站姿,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将灵儿整个人护在怀中的那位神君,其实,大抵也没有什么可烦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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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两个多月的跋涉以后,祁晏等人终于于一个天朗气清的午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长公主府。不过,这个“悄无声息”只是针对大多数老百姓来说。从他们踏进京城的第一刻起,就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将消息传回了各家主子的府中。
祁晏奉命镇守滇州,即便此番大胜,照理说无诏也不该回京,便是回京了,作为一方军侯,又是大战之后,他也应当先进宫述职,方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不过,京中在经历了数月前那一场大地震后,到底还有些惶惶,既然长公主派亲卫去滇州寻找祁侯是今上默许的,那么在看明白形势之前,自也没有什么人第一个跳出来多说些什么。
在得到祁晏等人归来的消息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长公主府的下一步动作。
“母亲,是孩儿不孝,累您不得不出山。”
有赵临在,祁晏等人的行程自然早早就传到了祁瑛耳中。知晓儿子今日归来,祁瑛虽面上仍不动声色,心底到底是欢喜的。命下属备好了鲜果佳肴,准备着为他们一行人洗尘。
祁晏在见到母亲的第一时间就跪倒在地,郑重其事地给她磕了个头。
祁瑛向来不喜欢同他讲究这些虚礼,然而这一次……到底是他扰了母亲的清修。
祁瑛扶起儿子,目光却落在跟在祁晏身后的时霊和洺祁两人身上。
在赵临先前借白华的渠道传来的书信中有提到祁灵的存在,祁瑛本对这个孙儿有三分期待,七分怀疑,而今见了面,才突然发现,先前思虑过的种种可能,竟是那么的可笑。
“先生,明少侠。”
洺祁仍是当年凌冽俊朗的模样,而时霊却变作了幼童的身躯。不过,在见到洺祁望向时霊的眼神时,祁瑛就明白,哪怕这一切对于她这个凡人来说是再如何的不可思议,能够得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明少侠、明神君这样毫不掩饰地关注的,只有她少年时曾经仰慕过的那位先生。
再后来提及他们二神时,祁瑛都尊而重之地用了“神君”二字。可直到真正同他们两神再度相见,脱口而出的称呼才让她恍然回忆起当年在燕地朔风飒朗的岁月。
从当年的小临安变成了而今的昭圣长公主,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曾失态过的祁瑛以袖掩面,平静了数息方才恢复一贯的冷静。
“两位神君,是我失礼了。”
待得几人各自落座,茶换两盏,祁晏终于将这其中的种种尽数说与了母亲听。
祁瑛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尚还带着天真的少女了,听完祁晏的讲述,她并未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温声地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
“如今四域皆定,军中也不乏良才美质,母亲,我想陪您回燕地。”
燕地作为他的大本营,以今上对他的忌惮,显然不可能重新调他回燕地镇守。但是……若是辞官返乡,那今上便也再无理由可以阻止他。
“母亲,我曾经以为,是大雍需要我,所以我才勉强留在军中。可是,如今的我却发现,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说到底,当年从军入伍,不过是为了争口气而已。先……舅舅想要通过我补偿您,可他亏欠的是您,我不能也不该就这样理直气壮地接受那一切。所以我才选择了投入军中,这样,无论您是原谅也好,不谅解也罢,都不会因为我的关系受到什么钳制。
可如今……母亲,我记得您曾经教导过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如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最后半句既然我已经做到了,那么‘以直报怨’又何妨?”
现在,此时此刻的这个祁晏,已经不是他原本命轨中的那个母亲早逝,妻儿不存,被来自身后的利箭逼入只出不进的绝地,然后为了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兄弟们的安危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扛起来,在局势的逼迫下与亲旧刀剑相向,最后虽然黄袍加身,但仍被自小接受的教育和身边人的言语两相为难,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问他一句“你打算怎么做”的那个祁晏了。
时霊和洺祁的插手并未改变太多的命运。
祁瑛和祁楠两姐弟依旧走到了这样的地步,唯一不同的是,见过更多更美好的风景的祁瑛,并不会为着生不逢时,为着旁人的些许言语,而郁郁寡欢。原本的她便以足够坚韧,所以才能在那样的境遇下仍将祁晏教导成正人君子的模样。而现在的她更是多了几分洒脱和旷达,所以在做出选择后,并未因结果而后悔自己的决定。
于是祁晏从一开始就知道,无论他怎么做,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