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样子,天真不灭,勇敢不灭,无需畏缩,永怀气概。
“诶,”德王应了他,忽而笑了起来,道:“我还是陪你走到了如今,是不是?”
燕帝闭眼。
“我该放手了。”德王说着站了起来,笑着看向燕帝。
燕帝也站了起来。
“天下是你的,”德王与他道:“从一开始就是,哪怕到如今,我也未曾想过染指过一分,大侄子,人一生当中总得信点什么。”
“是啊。”燕帝看他要走,看看他身边随着主公动身就站了起来的豹子们,人说动物最有灵性,最能看到人的真心,就是他也不能否认,这些年他这个王叔一直都已最真的心在对他。
他的王叔一直都在帮着他成为一个更好的皇帝,一个更好的自己。
“王叔,”德王抱着小堂弟施礼要走,燕帝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眼睛看进了他王叔的眼,“这些年,可有委屈你?”
“嗯?”
“你可曾为了朕,对她……”
德王摇头失笑,打断了他:“陛下,德王妃跟我说,她会为我万死不辞,哪怕有天为我而亡也无悔无惧,你知道为何吗?”
燕帝沉默地看着他。
“她说真心可贵,不是可贵在永久,而是可贵在当下,真正的勇者,从不会因黑暗畏惧光明,不会因被辜负而失去爱的能力,只有最旺盛的生命,才能品尝到最甜美的果实,我就是她的那颗果实,你应该去找到属于你的那颗,也许到那天,你就会明了她之于我的意义。”德王施完礼,抱着小世子走了。
刚走出宫门,小世子抬头看着他父王,面无表情:“你是果实,我是什么?”
德王把他肩膀上放:“小果子,呆果实旁边的那颗漂亮的小果子。”
小世子这才满意,低头亲他的头。
德王回府跟德王妃说他跟燕帝谈心了,德王妃听完看着小鬼满意道:“不错,知道灵活运用了。”
她本来是准备了些东西堵燕帝的嘴,毕竟他们目前没打算跟燕帝真打起来,也不想打。
她原本的打算是想暗中兵变,也就是说不让民间动乱而是同室Cao戈,把动乱止于宗室朝廷,哪怕是周家的人都死绝了,只要不祸害民间,朝廷更迭得也会顺一点,跟前世无所差异。
作为一个前世政治家的应有素养,宋小五没有她死后不管洪水滔天的想法,哪怕造反,她也会把影响降低到最低,没有打算让不相干的人陪葬的想法,而现在这条策略得放弃了,那三五几年内,她不希望燕帝抽风对晏城用兵,而这方面她无法判断燕帝的想法,那她就得用她的办法去制衡他。
而她能给出的平衡办法就是给他甜头,去壮大他,至于他壮大后会不会收拾晏城,宋小五觉得这是一个能促使小鬼不会原地踏步的好契机——危机会像一条追赶着你的饿狼,会让你一步不停地往前跑去,直到你找到能保护自己,且能反击的武器。
这厢王妃的夸奖让德王有些惭愧,他跟小辫子小声地道:“我也是想给他,还叫他好好想想呢。”
“你傻我知道。”宋小五看着他道。
周承坐在一边,见父母说着话,他母亲眼里只看得那个大果实,没把他这个小果子看在眼里,小脸一板就滑下了椅子,面无表情地往门口走去。
什么会更喜爱他,都是骗人的。
这夜宋小五发现,小世子对她更冷淡了,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她了——这哄儿子回心转意的路,当真是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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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这日,宋小五在德王府迎来了前来德王府的宋爹,还有宋爹在朝中的同僚,当今太傅董之恒。
董之恒她久闻大名,这人年幼得过先帝夸奖,后来隐于民间教书育人,德王送给她的好几幅她甚喜爱的字画就是出自他手。
他前年,在他们离燕都后被燕帝请为太傅,探子的信上说他散尽家中银钱,带着两个仆人拖着两马车书就来京城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董之恒所写的这两句书法,被宋小五挂在了小面瘫在晏城的卧室当中。
董之恒不上朝,只教皇子,不过经常被皇帝叫去正德殿说话商量正事,不是内阁阁老胜似阁老,听说是他不愿意担任除了太傅之外的官职。
宋小五听到他随她父亲来了,便搁下手中的书,问正在她身边写字的小面瘫:“你外祖带了一个与你先生学问差不多的儒士,可愿与我一道前去?”
被他父王强留在母妃身边的小世子沉着一张小脸,等手上的字写完整了才抬头瞥了她一眼,扶袖放下笔淡道:“可。”
宋小五伸手要去抱他,他这才显出几分孩子气,不高兴地躲过她道:“不让你抱。”
“太慢,”宋小五利用作为母亲的强权强势抱住了他往外走,“你房里挂的那对书法,就是此人所写。”
那是他先生都尊崇有加的字,小世子闻言不再挣扎,扁着嘴垂眼看着手,走了几步,他忽道:“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