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宋大人。
“听说董先生平日素爱喝两盅?”宋小五带着板着脸的小世子在主位坐下,道。
“回德王妃娘娘的话,老朽素有贪杯之名,让您见笑了。”
“不会,宋大人历来好酒,如说贪杯,不知他比之你如何?”
董之恒哑然,想起宋大人好杯中物闹过的荒唐事来,他不禁摇头失笑道:“这个老朽略逊一筹。”
“也难有人与他比肩。”宋大人曾跟她母亲讨口酒喝,连“你行行好”的话都敢当着儿女们的面说出来,把她那好面子的娘气得差点把他的耳朵揪掉。
“哈哈。”没想到有这么说父亲的女儿,董之恒一愣之后笑了起来,也敢正视不拘小节的德王妃娘娘了,“王妃此言甚是。”
“你个老学究怎么编排起我来了?你可没少贪我的杯。”宋韧见没少贪他的酒的董太傅还敢应和,不禁笑骂了他一句。
“宋大人乃我辈楷模,想来不会介意老朽失言才是?”
“我不是不会,是不敢,”宋韧说着,转头朝女儿笑道:“他现在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朝中上下没哪个敢得罪他的,你知道他吧?”
“知道。”
“那你知道他有个称兰君子的弟子?”
宋小五略有讶异,朝董之恒看去:“那位曾救过我家大郎兄两次性命的侠士河阳侯就是你的弟子?”
她不知道?董之恒朝宋韧看了一眼,又朝宋小五回道:“正是老朽门下弟子。”
河阳侯程广义是因救世有功,被燕帝封为河阳侯的。但宋小五还真不知道那个在民间颇有侠名的兰君子是董之恒的亲弟子。
他确实救过大郎,还跟大郎有几分交情。
之前的几个年头里,燕地各处出了不少奇人异士投奔朝廷,出了很多帮朝廷落实救灾银粮,但分文不取其后悄然而去的民间功臣。这位被封为河阳侯的兰君子是当中之一,他之前帮朝廷跑过很多次腿,最出名的一次就是去年年初他日行千里,花了短短七日从苏北赶到燕都取得了皇帝的尚方宝剑,又从苏北赶回燕都,宰了苏北那个为贪污救灾银粮,活埋了两千余人的苏北刺史,使第二批被宰杀的民众避免于难。
宋小五知道这事,是因为他宰了那位刺史之后,与刺史勾结的关系怕被清算发动了兵营刺客追杀他,是军囤镇里他们王府的人带人前去清剿,文书后来便呈到了他们夫妻俩的案上,小鬼还挺喜欢这个民间人称兰君子的民间义士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之前父亲没与我说过,”宋小五与董太傅淡道:“我们家有一位将军名叫王富民,听说与河时侯有几分交情。”
董太傅苦笑。
这下可好,不巧那位王富民将军是救过他弟子的人,这么说来,他们关系真是匪浅了,董之恒明人面前就不说暗话了,眼睛扫过坐在其母妃身边端庄严肃的德王府小世子,与德王妃道:“如若是王将军的话,那正是我弟子全家的救命恩人,老朽这厢有礼了。”
“是王将军救的人,不敢当。”
“老朽前来,不瞒您说,是圣上授的意,”董太傅抚须朗笑道:“王妃娘娘巾帼不让须眉,老朽不妨与您直言。”
“你说。”
“圣上之意是让老朽来跟您商量一下德王府兵将离都之事,”董太傅正色道:“不瞒您说,军囤自我朝建立以来就是皇帝正军,从无当属哪个王爷的说法,您说可是?”
那得必须是了,要不都得说小鬼把自己当皇帝了,宋小五点头。
见她承认,董之恒接道:“那这军囤镇出来的人,从来只有到了年纪与一定条件退役还乡这一说,我朝明律法典有细节条文可据,王妃应当知晓?”
宋小五接着点头。
周承听得却是恼火,朝那口气和善,实则咄咄逼人欺负他母妃的董太傅放眼瞪去。
他不想敬此人为师了!
宋小五正好看到小家伙的怒目,本来不想说话的她伸手把人揽到了她的腿上坐着,朝董太傅颔首道:“明典可查,我看过,略知。”
她低头朝小家伙又道了一句:“等回屋了娘带你也查看一遍。”
“那敢问王妃娘娘,军屯镇出去的人,不是让陛下属下监察院照惯例遣返回乡,他们何去何去,怎么是由德王府说了算的呢?”
董之恒话刚落,周承气得小脸都红了,朝人道:“董先生,你有理找我父王说去,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叫他来。”
说着他就气势汹汹地滑下他母亲的腿,宋小五伸手拦都拦不住他,就见他跟粒小钢炮一样冲了出去,一会儿又冲了回来,绷紧着气得爆红的小脸朝他外祖施了一礼:“还请外祖看着我母妃莫被外人欺了去,我这叫去找父王回府。”
等他去叫了他父王回来,把把人打得趴地叫爷爷不可!
说着他就又要冲,哪想德王妃手一扬,他就被铁卫夹在了臂下。
“送来给我。”儿子不好治,现在打不得骂不得,要不她这娘没法当下去了,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