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的机会?”今晚第一次,相思眼中重新亮起我熟悉的冷嘲热讽狐狸样的寒芒,“倒不如说你又把自个儿卖给谁了还可信些。”
“呵呵,相思,民以食为天嘛……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
相思眸光一凛:“象你这种人,‘担心’耗在你身上,也是白费。我来,是来把你调个地方而已,少打蛇顺棍上、含着沫星子乱嚼舌根!”
“我真的可以帮你——”
“是啊,帮倒忙吧?”相思甚为不屑,说话间衣袂连动,我胁下一麻、胸口一滞,登时动弹不得,然后一个天旋地转,却是被由冰扛在了肩上。
头下脚上,可我不会错认相思眼中一掠而逝的气恼与不甘,但他却什么都没再说。
“相思……”我听到自己声音涩涩的,“你……受伤了?”
兴许因为体位的关系,胸被梗着,半天气不顺。
我看到由冰下意识地握紧了拳,相思凝注我半晌,凉凉地开了口:“你想我点你哑xue?”
相思经常是青面獠牙的相思,可相思在青面獠牙之后,是山清水秀的相思。如此识美人、重美人、怜美人的我,怎会不喜欢……我身边的相思?
“你不要我了吗,相思?”
相思寒着一张脸,缓缓并起了食、中二指。
本来挺严肃的神情呢,可惜全被他颊上的齿印破坏了。我出神地望了那齿印好一会儿,直到相思脸上快要掉下冰渣子了,我才在他发飙前一刻悠悠开了口:
“我有六位师兄呢,相思。”
毫不意外的,我捕获到相思清眸中的一丝波澜——很好。
“我的六位师兄中,有杀手、有yIn棍、有混混,但也有大侠,有盟主,有宗师……我想,既然自封为正道,遇上赈灾救灾这桩最适合用来欺世盗名的事儿,没理由不来插一脚,何况又出现了所谓的‘武林公敌’……为着他们的名声计,他们总不能让小师弟落在武林公敌的手中让别人指指戳戳脊梁骨嗑牙个没完吧?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劝我弃暗投明或者干脆就是大义灭亲……哎呀相思,你见的江湖比我多,你知道么?
“象我大师兄那样的人,相思,该把我往哪儿藏,你才有把握让他掘地三尺也撬不出来?
“你还想要我吗,相思?”
赈灾救灾,嘴边挂着响亮,事情做起来粘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么,器从何来?
有钱好办事。
那么,财又从何来?
这就是由冰的活了。镇日里他忙进忙出,经常晃得我眼花,忍不住伸手挡着嘴打个小小呵欠。
听由冰说,听闻朝廷下放了赈灾财物,在这基础上再通过民间募捐的方式筹集善款,应该能应上这会儿的急。
“应该,”相思手起针落,飞快地下针起针,头都不抬,“只要你确保这笔款子能到。”
由冰默然,接下去的几天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连他的人味儿都嗅不着。
从官老爷身上我早看透了,庙堂是一个恁般由里臭到外、还装模作样掖着块巴掌大的遮羞布充场面的庙堂。
和这样一个庙堂打交道,还要面对那个不信任由冰的江湖……我摇摇头,这份活太难,就由冰做好了。他那个“大侠”的位置,我抢不起。
“相思我帮你。”于是乎我说。
悬壶济世、普渡苍生也挺帅的嘛,跟着相思还可以行我的偷师大计,好、妙、高!
“好!”相思咬着笔头计算下水道排水量,应得嘎嘣儿脆。
我感动,为防相思反悔,急急将写好的契约呈上去让相思摁手印。相思却看也不看,递我一个白瓷小瓶:“你去把今天的新尸全敛了。”
“……”
“还有,”相思顶坏心眼地咬上我耳朵,指指他手中的小瓶,“记住大用,虽说对外声称是掩埋尸体,但你要设法将人支开到独剩你一个,用这个化尸粉将尸体化成腐水收入收魂壶里,”说着指指墙边一个夜壶模样的什物,“再用水银将壶口封起后方可下葬,明白吗?”
干这种人憎鬼厌的事儿,会挨雷公劈的!我拼命摇脑袋示意不干,相思冷笑一声:“那你能干什么?让你去帮助增开出口水泄洪嘛,你非闹个水漫金山寺;让你去帮助熬药看火嘛,你非闹个火烧红莲寺——”
嗯,相思和和尚有仇。
“叫你去抓药施药你有本事拿错药吃错药,叫你去看护病人你有能耐把自己变成最毛病的病人,叫你去督促房舍、水井的清净防护你有本事把水搅得更混——吴大用啊吴大用,你倒说说看,除了搬尸埋尸这种力气活卖卖你这身气力外,你还有什么能干的?——你把自己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就好!”
话虽这么说,相思出诊时却从不带上我。用他的话来说,为了防治我有什么狗皮倒灶的混帐心思,他乘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给我下了一味怪药,不管是谁,凡靠我身周五尺之内者,必被一种又呛又辣、臭不可闻的怪味熏得两眼一抹黑、鼻子发大水,四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