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啊,反正你有钱。”阿绿没有发觉,后半句话有多酸。
耗子翘起二郎腿,笑得和蔼可亲:“还在看房,没有中意的。哎,你说,是买毛坯房自己装修好?还是买Jing装修的?Jing装修的吧,那个省力,不就是多花几个钱嘛,值。”
“关我什么事?”阿绿被深深地刺激到了。
耗子笑着,蹲下身,毫不客气地从阿绿手里抢过一半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所以,我来跟你凑合两天。虽然你这里又冷又小,连个取暖器都没有,不过,我不计较,谁让我们是老乡呢?”
阿绿沮丧得快哭了。
旁若无人的耗子舒适地闭起眼,任凭阿绿如何推搡都不打算醒来。严俨静静地在边上看,看见耗子偷偷勾起的嘴角,笑容无耻至极,无耻得……像极了魏迟。
这些天来严俨时常会想起魏迟,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个发愣的当口,或者每天醒来的第一秒、临睡前的最后一分,魏迟的影子就会莫名其妙地从严俨的脑海里蹦出来。就跟魏迟时不时出现在理发店外的身影似的,没有预兆,毫无规律,而且,还特别闹心。
坐在店里聊天的阿姨们看见魏迟总会热情地招呼:“啊呀小魏,怎么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去哪里捣蛋了?来来来,进来呀,站在外面干什么?风这么大。哎,我刚好想买个手机,你帮我看看哪个好。”
一向很自来熟的魏迟却表现得拘谨,隔着玻璃冲里头扮了个鬼脸,说什么也不肯进门:“哦,没什么,生意上有点事,出去跑了几天,现在好了,一场虚惊,都解决了。我店里还有生意,你们有空过来玩。”
宽叔带着伙计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另一边的严俨。
严俨正在专心致志地替客人修着发梢,微微侧过头,正好看见他的背影,长到脖子根的头发,笔挺帅气的长大衣,羊绒的围巾被风吹得搭上了肩头,脚下一双酷劲十足的中筒靴。拉到中学门口,足够迷死所有小女生。
原来过得还不错。攥着雪亮的剪刀,严俨觉得牙根一阵发痒。
闲下来的魏迟每天都会站在店外跟阿姨们聊天。严俨起初好奇,为什么他总是挨着门框站着,却执意不肯进门。后来是阿三吊儿郎当地告诉了他答案:“进来了也得被赶出去。还不如乖乖站在外边。”
严俨没话了,低下头面红耳赤地想,原来自己在别人心里是这么一个青面獠牙的形象。
阿姨们喜欢吃零食,魏迟好巧不巧兜里有几颗巧克力。阿姨们随口相约,做完头去街口喝nai茶,不一会儿,他提着装满nai茶的袋子,跑进门来挨个分发。风韵犹存的徐娘们受宠若惊:“喔唷,小魏,中彩票啦?今天这么大方。”
魏迟依旧站在门边痞痞地笑:“小意思,心情好。”
巧克力和nai茶经过阿姨的手递到宽叔手里,宽叔塞给阿三,阿三传给阿绿,阿绿再稀里糊涂地捧给严俨。严俨默不作声地接过,发现里头还多了一颗nai糖。
魏迟的老花样。老得连严俨都替他觉得丢脸。纠结愤懑的心却被融化了,有一点点想发笑,又有一点点甜。
不想丢脸地一直偷看他立在风里的身影,严俨闪身躲进里间的小屋里,魏迟和阿姨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小魏,有女朋友了吗?带来给我们看看。”
“我没有,怎么给你们看?”
“没有……阿姨可以给你介绍。你年纪不小了,可以找了,早点让你外婆抱重孙子。”
魏迟敷衍说:“还早,以后再说。”
热心肠的阿姨们却起劲了:“不早了,早点谈,早点结婚,早点生小孩,人就早点安定下来,不是很好吗?哎,你不要笑,我认真地跟你讲,我单位有个同事的女儿,不错的,人家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在外企当白领,小女生我见过的,文文静静,就是个子不高,认识认识看看吧,说不定缘分就到了。”
做媒是个这个年龄段的女人的共同爱好。一时间七嘴八舌相应一片。严俨在一阵叽叽喳喳里仔细竖起耳朵听,才听到魏迟苦苦求饶的声音:“当我怕你们了,我真的还不想谈。”
谁都不信:“人家说害羞我们相信,你魏迟害什么羞?你小时候光着屁股被你外婆用扫帚从楼上追到楼下,我们又不是没看见过。”
连店里的伙计们都笑了,魏迟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无奈:“我有喜欢的人了。”
nai糖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心底,严俨靠着墙,觉得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骗人。前天我还听你舅妈说,在给你介绍相亲。小鬼头,从小没有半句真话。”立刻就有知情人跳出来揭穿。
严俨不用探头窥视都能想象得出魏迟此刻的表情。生活在一个充满熟人的社区总有这样的坏处,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传得风风雨雨,人尽皆知。
“那是她非要给我介绍的。”魏迟急切地撇清,“我跟她说了,我不愿意……”
阿姨们喝着nai茶磕着瓜子,眉飞色舞得像在看琼瑶家的男主角深情告白。
“她说,对方是她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