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猜测了很多种可能,比如四叔不只与暗香门的人勾结,还和千金门有了来往,帮人破财消灾。如果真是那样,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但高兴不过持续了片刻,慕容灰神情又重新恢复了凝重:“害人一生,与夺人性命也没什么区别,他犯的事不是一句错了就可以弥补的。等我回去事情摆上台面,爷爷大概要伤心了。唉……”
习惯了他言笑无忌的模样,雁游觉得现在愁云惨淡的表情并不适合慕容灰,有意引他分心,便故意岔开话题,问道:“千金门是什么?”
“就是杀手门。他们奉专诸为祖师,原本叫杀门,后来民国时遭当局清理围剿,为了避人耳目才改的名字。”
“那为什么要叫千金门?”
提起这个,慕容灰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有个典故叫千金买骨,起名的那人望文生义而已。我以前不太懂这词的意思,但小叔和我解释时,狠狠嘲笑了他们一番。华夏解放之后,他们趁战乱跑到缅越一带活动,似乎还加入了雇佣兵,现在听说老巢又挪到了东南亚。那里的人不懂华夏成语,大概没人再嘲笑他们了吧。”
见他终于展眉,雁游也难得跟着凑了个趣:“说不定正是为了这个才搬的家。”
这笑话其实不好笑,慕容灰却格外开心。虽然无声,一双眼睛眯成了新月,笑容灿烂得连夜色都明亮起来:“小雁,你真是太聪明了!”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差不多快到莫兰兰那里时,慕容灰忽然停下了脚步:“既然事情和莫家无关,我倒是有了个主意,可以放开手脚,借莫家的名义来扫尾。我想——”
他刚要解释,却被雁游截住:“你不用事无巨细报备,我相信你的判断。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
早在启程之前,雁游就发现,亲人的行差踏错给慕容灰打击不小。虽然自己曾开导过他,别人的过错与他无关,更何况,他已经在尽力弥补。但慕容灰还是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有些消沉。
雁游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尽量鼓励他,想让他重拾之前的意气风发。
但他却没想到,听了他的话,慕容灰反应竟是出乎意料。毫无预兆,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朋友间的交握,也不是随意地相牵,而是异常认真地掌心紧扣,十指交叠,紧密得找不出半分缝隙。
他以为这是慕容灰心情激荡时特有的表示方式,虽有惊异,也没怎么在意。
过得半晌,当慕容灰终于缓缓松开时,雁游还以为他终于平复了心情,甚至还冲他笑了一笑。
慕容灰亦报以一笑。星夜如海,他的眼神比波浪更温柔,比山岩更坚定。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并非越来越喜欢雁游,而是爱。
不只喜欢,更是爱。
情窦初开之时他便憧憬爱情,幻想另一半的模样。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没有臆想中的手脚无措,也没有心跳如擂。他心底充斥着说不出的平静欢喜,像侯鸟终于找回栖岛,像游子重归故里。万物相契,宇宙俱寂。
原来,这就是爱。他曾小心翼翼地试探,曾为得不到回应而苦恼。但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一个人所需要的包容,信任,关怀,雁游都已经给了他。比他奢望的还要多,还要好。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在未曾察觉的时候,雁游其实也已对自己动了心?
他简直迫不及待,想要马上确认。但话到嘴边,却又迟迟说不出口。
——真是没用!
慕容灰狠狠嫌弃着自己的退缩,刚要再酝酿一把,一旁的Yin影里,有人突然匆匆跑了过来:“小雁同志,你带来的那些人在洞里待不住了,都说要找个叫慕容灰的人好好说道说道。你快去看看吧!”
“他就是慕容灰——慕容,秦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迎着雁游询问的眼神,慕容灰收束心神,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削了他!”
“……啊?”
“……我是说,先过去看看,正好把莫家的事也一起解决了。”慕容灰磨着牙说道。
相处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感情升温的契机,正想一鼓作气夺帅旗攻城头定江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好事。
也罢,先办正事。他正好憋了一肚子欲求不满,再不找个发泄口,反而伤身。
于是,两个多小时后,晒着月亮顶着星星,杀气腾腾的慕容灰带着一群人站到了秦家大门前。
莫兰兰哈欠不断,想要发问,但见慕容灰一张脸绷得比妈祖庙里的小神将还紧,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开玩笑,没看见那些一开始叫嚷不休的男人,见了正主后反倒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让往东不敢走西。她一个弱女子,还是不要做这出头鸟的好。
还没敲门,两扇漆痕斑驳的铁门便无声打开,一名身材矮小,腰杆却挺得笔直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正是早已不理俗事的秦老前辈。
“爸……”一直蔫头蔫脑没吭声的秦师傅看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