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到了那只还趴在墙头看热闹的大猫头上:“走走走,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大猫慢条斯理地品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小鱼干,闻言不屑地抖了抖尾巴,踱着方步迈上另一家墙头。那冷艳高贵的姿态看得慕容灰将牙磨得越响:“哼,是谁家养的猫,别让我知道,否则……”
一语未了,忽然有人敲了敲雁家的大门。发现是虚掩的,马上自来熟地推开进来,边走边嚷嚷:“雁子,你们都在啊。有没有看见只肥猫,把我今天刚炸的鱼干偷走了,我非要好好教训它不可——哎哟,慕容灰,你踢我干嘛?”
“我在练功,谁让你正好撞上来。”慕容灰冷冷道。
不知前因的常洪盛听不懂他的双关语,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今天还有正事,回头找你算账——小雁,今晚有空吗,我大哥想把上次说的东西拿来给你看看。”
“那几件古物吗?没问题,拿过来吧。”雁游爽快地应道。
一听要看古物,原本笑够了准备告辞的陈博彝顿时又不肯走了,准备留下看个热闹,雁游则去准备点心茶水,独有慕容灰不高兴地生着闷气:老大觊觎小雁,老二又间接让他害小雁生气,常家果然和自己不对盘。老二还能忍,老大却不能忍,等下得想个法子把那厮同小雁隔远些才是。
慕容灰正打着鬼主意,常家兄弟已经带着东西来到雁家。
尚未落座,听到常洪盛提着的布袋子里一阵瓷器相撞的声音,陈博彝有点心疼,忍不住说道:“你们带了瓷器来?还全装一块儿了?”
常洪盛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还没回答,旁边他大哥常茂云已从陈老的神情里品出什么来,连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对?”
虽然雁游还未将陈博彝介绍给他们,但仅凭刚进门时慕容灰那声教授,哪还不知道对方身份,常茂云自然愿意受教。
听他这么一问,原本有些心疼的陈博彝反而乐了:“你去百货公司买碗,人家是怎么包装的?几毛钱一个的粗瓷碗尚且用报纸麻绳裹得好好的,怎么古物反而享受不到这待遇?”
“哎哟,都怪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常洪盛拍了拍自己怕脑袋,懊恼不已。老哥让他把东西拿上,他随手扯了一只有破洞的面布袋子、一股脑地往里一塞就带过来了,根本没想到要仔细包装一下,以防磕碰。
他连忙向面有愠色的大哥保证道:“哥,我都记着了,下次一定注意。”
经过这段小插曲,众人不知不觉提高了对瓷器的期待度。但等常洪盛将东西一件一件摆到桌上,仔细一看,不只雁游与陈博彝这样的行家摇头,连慕容灰这门外汉也大失所望:“虽然形制看着蛮像那么回事,可这质地也太粗糙了吧,准是哪家产鸟食盅的厂子随手烧来玩的。”
慕容灰的爷爷很喜欢书生,鸟食器具均是亲手采买。慕容灰时常跟着祖父去唐人街晃悠,加上家里有年头有来历的东西不少,从小看惯。哪怕对古玩不了解,也练出了几分眼力。当下立即看出,面前这几件形制复古的瓷器,乍眼看着大体不差,实际质地却是rou眼就能看出的粗糙,釉上彩纹的水平也是惨不忍睹,让他一眼就想起了价格最便宜的鸟食盅。
雁游也说道:“都是近年制造的,徒有其形,但本身没什么价值。不过,常大哥,洪盛,你们也别灰心,照现在的情形,你们只要坚持下去,总可以找到真正的好东西。”
陈博彝本以为雁游的朋友,带来的东西必定不差,结果却是大失所望。等问清了常家兄弟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的,不禁苦笑道:“四九城是天子脚下,大家伙儿眼界都高,想捡他们的漏,谈何容易。”
常洪盛原本在雁游的安慰下不住点头,等听到陈博彝这番话,却是犯了倔性。雁子这么说他肯听,因为两人是兄弟。可一个初见面的老头子端着架子来抹自己的面子,他可不乐意了。
“这些东西不行,那这个呢?”
说着,常洪盛又将一件东西放到桌上。力气稍大了点儿,新漆的桌面都被他磕出了印子。
几人这才发现,原来他还带了另一个口袋。还不等旁人奇怪为什么不一次性拿出来,便听常茂云急道:“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我不是说过,这个要留着我自己琢磨吗?”
“哥,雁子说的那几本书你根本就没找全。等你琢磨出来,还不知要到啥时候。不如今天拿出来让雁子一起给看看,到底是垃坷丸还是真宝贝,也好见个真章。”
垃坷丸原本是鬼市的黑话之一,意指不值钱的垃圾。后来渐渐传开了,不止旧货摊上跟着用,连淘废品的也在用。常洪盛近来做起了这一行的生意,少不得要与其他同行打交道,耳濡目染,便也学会了。
他虽然嘴里一直喊雁游,眼睛却是斜睨着陈博彝,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常茂云如何看不出弟弟驴脾气又上来了,虽然心里还是不乐意他擅自作主把自己留来练眼力的东西给提前端了出来,但怕自己的阻拦反而让弟弟更倔,将场面闹得更僵。便只得在其他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打圆场:“好吧,随便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