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
似乎有点太素了?
随意地看了看架子上的那堆东西,上音选了一种褐色的立轴,不再用半绫而是用了锦绫二色装,可以说方才颜惜Yin选的完全不一样。上音递给颜惜Yin的时候,颜惜Yin也有几分犹豫。
颜惜Yin递给了那个老先生的时候,老先生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过来比划了比划,觉得尺寸合适,也就挥了挥手对颜惜Yin说道:“颜家小子,你等着三日后来拿吧。”
“好,多谢先生!”颜惜Yin笑了,上音还是头一遭看见颜惜Yin没有掩饰自己的心思,就那么明显的将高兴的表情露在了脸上。
拉着上音出来以后,颜惜Yin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多亏了你,不然老头子挑剔起来没个完!我大概这辈子都选不对他想要的东西。”
云飞书院不是你们家的书院吗?上音奇怪,好奇的看了颜惜Yin一眼。
“确实是我们家的书院不假,”颜惜Yin看出来了上音的疑惑,拉着上音走在音都繁华的街道上,“可是王老他也是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毕竟他作为三朝帝师,也有这个资格睥睨一切。”
上音了然地笑了笑,刚才见到这个老先生的时候,上音就觉得和记忆里那个严肃古板的老头还真像,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人。老人告老还乡之后,上音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恩师。没想到现在用这种方式见到了。
老人家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呢。
“对了!”颜惜Yin打断上音的回忆,“上音公子,那天听冬然偶然提起过一句,你……会弹琴吧?”
上音点点头。
颜惜Yin一笑,拉着上音就往琴行蹿。音都毕竟以音闻名,晋国百姓也多风雅之辈。有的时候酒肆门口卖酒的女子,都会吹奏长笛。琴行和畅音馆很多,颜惜Yin兴致盎然地拉着上音一家一家去看。
琴,曾经是上音的至爱。如今已经不能弹了。
自从枯木龙yin在律王宫中为了救凌衍摔碎了以后,我就不再弹琴了。
琴绝,情绝。
这样的日子挺好,上音看着认真在选琴的颜惜Yin,摇摇头,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放在角落的一把落了不少尘埃的琴,那琴似乎被用得很旧了,琴尾还有裂纹。
比起那些被人Jing心打理放在架上的古琴,上音不知道为何就是看中了这一把琴。碰触琴弦的时候,那琴铮铮而鸣,却是破碎的声音。
上音一听那声音,反而一笑。
老板本来是想过来告诉上音这琴已经坏了、再修不起来了,可是看见了上音那一笑,竟然呆了一呆,揉了揉眼睛,有点惊讶的看着这个明明面容十分难看的少年公子。
“怎么?上音你喜欢这……?”颜惜Yin十分奇怪,可是也一样因为上音的笑愣住了。
上音的脸上因为中毒的关系,肌肤上面都是可怕的疮,唯有一双眼睛还明亮。可是一笑之间,竟然隐约透露出来一种像是明月、流水、碧云和蓝天的东西,让身边两个人都看呆了。
琴和人也是一样的,上音抱琴,心里想着的却是觉得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琴已经毁了,正如他的人一样。命不久矣、嘶哑难鸣。
“宁……杭?”
忽然,静悄悄的琴行之中,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上音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就被一个男人连人带琴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宁杭。”男人声音带着哽咽,却还是紧紧地抱着上音不曾放开一分,气息洒在了上音的耳边,那是上音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因为巨大的震惊,上音虽然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是谁,可是此时此地、此景,上音只是任由凌衍抱着了一会儿,他就开始挣扎。
“宁杭?”凌衍看着怀中人,才看了一眼,眼眶就红起来,不由分说地吻了吻上音的额头,“宁杭,宁杭……”
说着,又用手细细地揉了揉上音的长发,将上音按在了怀中,紧紧的抱住,仿佛只要一松开,上音就会消失一样。
抱着上音还不够,凌衍一直小声地在叫上音的名字。孩子一样,怎么也不会停下来。
上音忍了多次,一忍再忍,终归是狠狠一推,将凌衍推开,毫不犹豫地躲到了颜惜Yin的身后。在颜惜Yin的背上写道:帮我。
颜惜Yin这会儿也已经回神了,看见了凌衍和上音的重逢,心里已经明白了好几分——不过,颜惜Yin心里也着实佩服——如今上音这个样子,凌衍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人的。
“这位公子,你恐怕是认错人了吧?”颜惜Yin问,想要将凌衍打发走,不用回头,颜惜Yin就明白,如今的上音在瑟瑟发抖。
“宁杭,半年的时间,我都在找你,从律国镜都,到宋国铭城,再到梁国羽都。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所有我能够打听的人,我都一一问过、我都一个个地方去找过,我终于——找到你了。”凌衍看都不看颜惜Yin,只是对着上音说道。
“公子,你——”
“宁杭,我不管什么分不分手的事情,也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