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典比小松大,这么长时间也明白很多事情,她想了想才说:“就是,我们要到大街上去要钱,然后把钱给那个人,如果要不到,他就会打我们。”说着把自己的袖子用力往上拉了拉,露出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越发的触目惊心。
小松看看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到那里轻轻地摸了摸,徐典抽了抽气:“啊疼。”
他连忙松开手去,眼睛里有一些恐惧的意味。
徐典看他害怕,又安慰他:“不要害怕,爸爸妈妈一定会救我们的。”
没过两天,小松也被带出去了,他被放在一条大街的某个小商场大门的附近,那个男人在他面前放了只碗,又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跑的话,我就打死你。”然后就带着另一个小孩子去了另外一条街。
作者有话要说:
☆、丢弃
天气还是很冷,新年快要到了,街上人很多很热闹,对于这样一个小孩子蹲在这里,大部分人选择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经过,一分钱都不肯留下。
人总是这样,被骗得多了之后,对于万事都多了一份怀疑,牢牢地把自己的那份善心锁起来,再不轻易打开,轻易示人。好人总是会吃亏的,抱着这样的想法,日渐麻木不仁起来。
衣服很单薄,小松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看着来来往往的拎着大包小包的人群,瞪大眼睛仔细寻找,希冀着能够在哪里看见爸爸妈妈和哥哥出现,然后把自己接回家,一分钟一分钟,他失落地转开了目光,爸爸妈妈,都不会出现了。
这一天结束,他的碗里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硬币,男人一看到,脸色立马就黑下来,拽着他的胳膊直接往回走,小松个子小,跟不上男人大步大步地走,被拽着小跑起来,一直到了那个院子门口才被丢在地上。
小松仰着头看着那个男人,男人看着他那样的目光,更是怒不可遏起来:“你是傻子吗?你就不会说些什么让他们给你钱吗?就傻呆呆地坐在那里,谁他妈会理你啊?”说着举起手就想打过去,徐典跑过来拉住男人:“不怪他你别打他,他还小。”
男人把徐典摔开:“就你他妈事儿多。”甩了小松几巴掌就把他丢到了旁边的一间更小的屋子:“在这里给老子反省一晚上。”
那间屋子更小,被遮得很严,一点光也透不进去,黑漆漆的,小松靠着门边,寂静里似乎可以听到黑暗里传来各种诡异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他瞪着眼想看得清楚一些,却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他又缩了缩身子,又用手捂住耳朵,闭上眼,声音却没有丝毫消散,直直地撞在他的心上,他吸了吸鼻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被带出来,他的眼睛红肿肿的,脸颊也因为被打过而肿胀起来,恐惧地看着那个男人,男人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就把他扔回了大房间。
徐典看他的脸肿成那样,怜悯地看着他:“小松你傻不傻啊,昨天就那一个男人在,他肯定看着那个孩子没看着你,你为什么不跑呢?”
小松不解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意思,徐典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看起来倒是好好的,但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吃的东西都很差,就是一些干面包硬馒头什么的,小松总是吃不下去,不然吃一点就开始吐,搞得男人不胜其烦,最后索性不给他东西吃,反正他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吵吵闹闹的,就这样倒也乐得个清静。
不到一周,本就有些瘦弱的小松又瘦了一圈,脸颊有些凹陷,大眼睛显得越发突兀而有些呆滞,样子很是可怜,男人也没让他出去,整天关在这个屋子里哪里都不去,徐典在时他就和徐典坐在一起,徐典不在时他就一个人坐着发呆,不理会其他的小孩子在做什么,说什么,那些小孩子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也不太搭理他。
小松病了,疲劳,寒冷,恐惧和饥饿,每一个都让他完全招架不来,开始只是病恹恹的样子没什么Jing神,后来就开始不停地咳嗽,体温也偏高,一个人缩在小角落里只觉得困倦。
男人的另一个同伴终于回来了,两人商量着该去别的地方了,看着小松这副样子,犹豫着还要不要带他走,男人不想带他,理由是这个孩子身体又弱又病了,而且脑子有问题,恐怕是没什么用了,同伴却觉得这孩子长得好,好好教一教以后肯定会好的。争执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先去旁边一个城市找同伙会合,看看情况再决定。
两个男人带着五六个孩子有些显眼,于是两人分开行动,装作带着亲戚家的小孩出去玩的样子上了去往邻城的火车。
一路颠簸,到了目的地之后,男人又和其他几个同伙汇合在一起,小松则病得更加严重,嗓子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这次连那个同伴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愿意多为他花钱,就只能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又白白费心思带过来了,真是费力不讨好。
小松缩在角落里,听着几个大男人吵架,徐典拉着他滚烫的手,又去摸他的额头,觉得这孩子真是可怜,明明比他们都还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