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揪心,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去,内心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压下自己复杂的心情,安静地握住父亲的手俯下身。
病房里正安静时有人敲门,付景杨放开父亲的手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公司里的顾问律师方律师,手中还拿着大大的文件袋,付景杨只见过他几次,并无交谈,一时愣了愣:“方律师?有什么事吗?”
方律师朝里面看了一眼:“付先生还没有醒吗?”
付景杨沉默地点点头。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吗?”
“和我?”付景杨有些诧异,“为什么?”
“是有关公司的事情。”
付景杨回头又看了一眼静静沉睡的父亲,点点头:“好的。”
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里,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付景杨面无表情地坐着,面前的热咖啡热气袅袅,这样望着对面的方律师,只觉得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垂下头去:“方律师,您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是有关付先生的遗嘱的事情。”方律师搅了搅咖啡,正色道,“老实说,付先生对于公司早就已经有过安排,他一直是个很有计划很谨慎的人,对一切都有过考虑,这些东西,现在全都在我的手上,和你有着莫大的关系,我觉得在现在的情况下,有必要让你知道。”
付景杨黯然:“这样啊。”父亲是真的要离开他了吧,他想,就算再不想承认,再不想面对,也不得不了。
方律师也觉得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事情过于残酷了,但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付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公司中他占有的所有股份都会交给你,你会是Y&S的最大股东。”
付景杨仍然只是点点头:“嗯。”内心却波涛汹涌,他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他只想爸爸能醒过来,不要和妈妈一起丢下自己,不要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不想管什么公司里的事情。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付景杨摇摇头:“我爸爸会醒的。”他的声音很轻,在对方律师说,却又更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方律师看着他固执的神情,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身来:“总之,先给你做个心理准备吧,你,放在心上就是了。”
付景杨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手指缓缓地握起来,用力地抓住了衣服,他用力地咬住下唇,仰头看方律师一眼,也站起身来:“我知道了,谢谢您。”
方律师想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手到半空又停下来:“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考虑。”
付景杨点点头,又说了一遍:“我知道了,谢谢您。”
目送方律师的背影消失,付景杨站了一会儿也平静地回到了医院父亲的病房,又坐到了床边,呆呆地看着父亲的脸,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轻轻地说:“爸爸,你醒过来吧,求你了。”
付景杨有些困倦,头轻轻地靠在了病床上父亲的手边,闭上了眼睛,爸爸爸爸,你快点醒来。
半睡半醒的朦胧之中,他感到有什么在碰触自己的头发,他轻轻地晃了晃头,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轻轻说着话,一句一句的,缓慢,不清晰,断断续续的。
“对不起,杨杨。”
“爸爸,不能再陪你了。”
“你一个人,一定要坚强。”
“要记得继续找弟弟。”
“爸爸,没有说过,但是,你要永远记得,爸爸真的,很爱你,和妈妈一样,爱你。”
“爸爸。”付景杨小声嘟囔了一句,却没有醒过来。
稍晚些付景杨被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吵醒,他揉揉眼睛站起身来,猛然觉得不对劲,去看父亲的时候,发觉父亲已经安静得不似正常状态,他慌忙按铃叫医生过来,手抖得不敢去碰触父亲的身体,萧瑟得似一片秋风里的落叶一般。
21:30,付存去世。
作者有话要说:
☆、遇见
周父这天下班时拿了一张报名表笑眯眯地回来了,周颂正坐在沙发里翻绘本,见他笑得开心,问:“爸爸,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开心?”
周父把报名表递给他:“想不想试试啊小颂?”
周颂疑惑地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犹豫地开口:“不要了吧,爸爸,我没把握啊。”
周父揽过他:“怎么会,之前不是也获过奖吗?”
“那些,都是很小很小的比赛啊。”周颂说,“本来就没多少参加的人。”
“怎么会。”周父叹息,“小颂还是太不自信了,之前不是还被B市日报采访了吗?说明小颂还是被很多人认可的啊。”
周颂仍是犹豫:“可是……”
“好了。”周父打断他,“好好想一想,好吗?”又拍拍他的肩,起身去厨房帮周母做饭了。
吃饭时周母看着周颂皱着眉头苦恼的样子,给他盛了碗汤:“怎么了?”
周颂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爸爸想让我参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