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他。没设防的方其文果然被盛之梧“哈”地一声吓得全身哆嗦,又被始作俑者扶住,蜂蜜水差点儿晃出白瓷碗。
盛之梧小心接过碗小心扶稳方其文,笑着问他:“开心吗?”
方其文没介意被吓,介意离盛之梧太近了。他后退一步才弯了眼睛咧了嘴,说:“开心!”
空了的白瓷碗放在身边,盛之梧两手撑地身体后仰:“今天是不是把村西走了个遍,我腿竟然有点酸。”
方其文捏捏自己的腿,没什么感觉:“还好叭。”
“你肯定早习惯了这么大运动量。我这种成天坐办公室的,就不行。”盛之梧笑,“我还是得运动运动,不然过不了几年就要大腹便便了。”
方其文打量了下盛之梧,觉得完全想象不出来他胖的模样。盛之梧猜到了方其文在想什么似的,笑着把手在他眼前挥挥:“不用想了,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不过……我们明天做点什么,庆祝庆祝?”
方其文回神:“去地里嘞。”
“后天呢?”
“去地里。”
“大后天呢?你要再说去地里我可和你急。”
方其文乐了:“抓鱼叭!在河里抓鱼,抓到了就炸小鱼吃。或者游泳!你要不要在河里游泳哩。”
要不要,要不要呢?
盛之梧看笑着的方其文,觉得他和夜空中的星星并无二致。只是他在天空摇摇晃着,从天空扑通落了,不知情的人说他是石头,自己知道,他是星星。
16
结果是既没抓鱼也没游泳。
盛之梧想象了一下自己在河里游泳、河边有人洗衣服、远处土路上持续性有人有车的情景,觉得不太行,就把袖子裤腿挽起来准备去抓鱼。
可到河边一看,河里都是些大不过小拇指的小鱼,并且在丛林法则筛选后格外灵活,看准了刚想抓呢,它已经游回石头缝了。
盛之梧只好挫败地蹲田垄上看方其文亲近土地。这地过段时间就不归方其文捯饬了,盛之梧揣测着,方其文会不会想念它。
“你那天说,‘地给杜大妈管,她种的都她收走’是什么意思?”盛之梧拿手在额前挡着太阳。
“就是,我们家的地暂时给杜大妈,她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哩,收成也都是她家的嘞。”
“她为什么会高兴?多一块田不是多一块田的事吗?”
“不是的哩。对杜大妈来说,一块田是种,两块也是,多收的还可以拿去卖噢,她会乐意咯。”
盛之梧很自然地想到这和再给方其文一块田是一个道理,很自然地就理解了。他又问:“那你爸妈会介意家里田地给别人管吗?。”
“介意……介意又怎么办噢。他们想多做活挣钱做房子,就只能这样了。就像我要去念书,就管不了地。是自己的选择,总不能两全咯。”
方其文在摘茄子,边摘边说出这话,显得还蛮有哲理。盛之梧听了笑:“如果我给你们家补偿,你妈妈就可以待在家里做家务,不就两全了吗?”
方其文数着桶里的茄子数,头也没抬地说:“但我会觉得被冒犯了呀。”
盛之梧愣了下,反应过来说:“对不起,是我没想周到。”
方其文抬起头微仰着眯眼笑,模样有点小骄傲:“没有对不起哩。是你教我的呐。”
“什么?”盛之梧没听明白。
“没什么。”方其文掂着桶的重量,嘴里哼起了小歌儿。
S中入学前有一个星期的军训,盛之梧还要回Z市理一下东西,毕竟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要住在S市。这样倒推着算下来,在方家村就只有几天时间待了。
这几天里盛之梧帮方其武联系到了Z市一所就业率不错的技校。方其武还是想去Z市,离家近一点,平时住校,有空就可以回家。选专业时方其武看都没看学校介绍,直接嚷嚷:“我学修车!和大城哥一样嘞!”
方其文拧着眉头担心地说:“你也看看别的噢!修车苦又累的,你能坚持嘛?”
盛之梧看着什么服装设计与工艺、数控技术应用、塔吊、烹饪与营养搭配等等,觉得还是汽车运用与维修比适合方其武。正好方其武喊着“我不怕累”,盛之梧顺着说:“那去了要好好学。”
方其文附议:“去了要好好学哩!”
方其文也去找了杜大妈说田地的事,杜大妈果然很爽快地应下了,听到方其文说要去读高中,还特别激动地牵住了他的手:“真的嘛?哎呀那可老好了!我还记得文文初中考试总考满分,奖状拿老多!这下又可以去读书哩!真好,真好啊!”
方其文脸红,说“谢谢大妈”,又继续放心不下地和杜大妈说起自己家往年都种了哪些菜,地的土质如何,更适宜种什么。杜大妈边听边点头:“我心里有数咯!种多了会拿点给铃秀的!地给我种,宽心噢!”
临行前一天方其文开始理东西,不过确实没什么东西。夏天加身上一套就两条裤子三件衬衫,冬天两套棉衣棉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