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了凉风后让王氏破产,反正身边肯定少不了莺莺燕燕。可他自诩洁身自好,断不会没名分的留一个人五年。
他企图从手机里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但是原来的旧手机在绑架中不翼而飞,他这一个星期用的一直都是新的。
而这一个星期,也没有一个叫易欣歌的人联系过他。
他被绑架的事闹得那么大,但凡有点交情就会来寒暄一番。
可是这个他养了五年,并且住在别人称之为“他家”的地方的人没有。
虽然疑虑重重又毫无印象,但邵安也开始猜想,易欣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对伴侣的家境要求并不高,并不讲究门当户对。但一定要漂亮,要是南方人,说话要够软。
还要温柔体贴,只对自己体贴,他承认自己有点大男子主义,他喜欢一个人就是把人捧在手心里,星星月亮都摘给她,也不舍得她去抛头入面,只要她在家做他一个人的邵太太。偶尔出门和闺蜜朋友打打牌搓麻将,手上他送的鸽子蛋太沉,玩两局就歇一歇,
那即将见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不管是炮友还是包养,亦或是自己将来有一天真的娶她,那她也应该是自己的理想型。
西临公寓坐落在市中心寸土寸金闹中取静的地方,不一会儿车就开入小区,曲径通幽后邵安没想到会停在公寓楼门口。
邵安下车,让林臻和司机先走。即使进电梯后他条件反射地选了六楼,看着数字一个一个的跳,还是觉得奇怪。
他是不喜欢公寓的人,觉得隐私性不够好,如果真养了情人,他一定会选一栋别墅金屋藏娇。
好在西临公寓的电梯也是独门独户,单层只有一户人家,他多少也能理解自己为何会选在这儿。
输密码的时候他的手指和按电梯层数一样,像是有肌rou记忆。他不可思议地轻声一笑,然后推开门。
玄关的光是柔白色的,吊灯选的简欧风格,和入眼能看到的陈设色调风格都相近。
他脱下鞋放在鞋柜上,看到上面有五双鞋都自己自己的鞋码,另外三双小一点。
邵安想她应该不矮。
再往里走,邵安就到了客厅。
他第一反应是太小了。
这个屋子目测也有一百五十平,可和邵安其他住处一相比,真的是相形见绌。
而且家具也简单,简约风,东西也少,茶几上摆了个小盆放水果,一大半都是山竹。垃圾桶里的塑料袋是黄色的,看样子是某个超市购物后送的。
再往外看是阳台,此刻窗外微风拂过,吹起挂在衣架上的衣物,旁边的洗衣槽上放着脸盆水桶,提醒邵安一些衣物是手洗的。
邵安原本对那个人有些敌意,毕竟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可看到这一切,他突然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她在一起五年。
这里确实有家的气息。
他听到厨房的门推开了,有脚步声,还有陶瓷碗碰到餐桌的声音。
邵安回头。
是一个很白净的人。
脸白皙细腻,让人看不出年龄,撸上袖子的半截胳膊也白。如果说邵安的肤色偏白是出于血统,眼前的人更像是长久没有晒过太阳,那种白很润,透着光泽,像被Jing心把玩过的玉石。
那人的头发有些长了,但没有到肩,两鬓也只是堪堪过耳。
他不用计较声音,光看那双眼睛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南方人。内敛的双眼皮,双目眨动时眸里像含着古镇的水。
端上来的菜是一盘照烧杏鲍菇,都不用加滤镜就足够色香味俱全。那人的围裙还没摘,摆好餐盘后将手垂在围裙边,站姿挺直又温驯。
那人一笑,对邵安说:“你回来了。”
“嗯。”邵安喉结一动,“我回来了。”
“还有一个白灼菜心,你再等一下。”那人说完又进了厨房,留邵安一人在客厅。
邵安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他觉得疼。
那是个男人。
货真价实的同性。
这反而不是他疼的原因,他更说不出疼的到底是哪儿,总不能是心吧。心疼是病,是要治的。
可好像,疼的确实是那个部位。
在邵安刚醒的几天里,他的记忆恢复的太迅速,以至于大脑无法一时提供太多讯息,于是就退而求其次的先给出第一判断。
比如邵安还没想起来病房里的人是谁,他还是知道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比如见到自己父亲,往事还未开始追忆,他就知道自己对父亲并无多少情感。再细碎的,比如他看到香菜,没有闻到味,就知道自己是不爱吃。
就像他现在听到那人说白灼菜心,就知道,自己最爱吃的家常菜是白灼菜心。
人的第一反应是最真实的,邵安见到那个人的第一反应是疼。
钻心的涨溢的疼。
他绝对不会对一个炮友,或者是包养的情人,有这种刺骨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