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跨出园子。
但她始终却没注意到歇亭旁幽径上的人影。谢陵在幽径上站着,看到她出了园子,才入亭。
没想到正遇上早先在回廊折角处看着那妇人离去的羡之正从回廊上走来。
羡之上了歇亭,见了谢陵,便让身边的暗卫去取了谢陵的风袍来,自己则替他先挡了挡风。
“方才是猫儿拿了东西?”谢陵见他落座,遂问了来
“嗯,拿了,山鹿营的鹿角。”
谢陵闻言便笑了来,还一边摇了摇头:“那不算拿,该算物归原主了。”谢陵脸上的笑并没维持太久,他看着羡之,突然问道,“就这么,放她走了?”
“是啊。”羡之顿了顿,又道,“与虎谋皮,伤人自伤。这话可是师父教的。”
“也是。她这番回去,若能让陆未鸣醒醒,也是好的。这陆家……不该败他手里。”
拿风袍的暗卫将风袍拿了来,也将羡之早先吩咐的酒一并拿来了。
这正好叫谢陵瞧见,惹得羡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谢陵却突然四处张望了番,才道:“祚哥今日不在园中。”
羡之闻言抬了眼,对上谢陵的眼。二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第95章 听风来
夜风穿亭,两人对坐。当时邀月共酌的好时候,却只有一个杯里盛了酒。
谢陵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面前叩着的杯盏翻了个个儿,推给羡之,结果只让羡之瞥了眼,就给扣下了。
“师父。”羡之睨了谢陵一眼,俨然是不会为他添一滴酒的模样。
“羡之啊……”谢陵理了理衣衫,将风袍拢了拢,正准备长篇大论一番,却遭到了羡之满是情分的阻截。
“羡之知道,师父授了羡之许多,教羡之走子作画,教羡之治世修身。嗯……”羡之一边想着一边认真地补充着,“还教了陆岐读注,也一并算在我这处。”
谢陵闻言,抿了抿唇。大概教陆岐读起居注也是他唯一教给陆岐的能在这扶风帮上羡之的本事。说起来这还是一时兴起,那日本是他在谢府读早先打点好的宦奴送来的抄录好的起居注,陆岐就在身边,嚷嚷着要看,后来又说看不懂,要谢无陵教。这才教陆歧的。
不过陆岐那时尚小,想来听了也不太懂什么的,倒是赵祚原来爱拿这事揶揄谢无陵。当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任由羡之揶揄,谢陵的目光始终在酒边逡巡。
羡之看在眼里,也是一笑,当着谢陵的面,将那倒扣的酒盏又拿了起来,添了一旁暗卫新递上来的寿眉,道:“师父说要,知恩图报。羡之得谨遵医嘱。”
“可那立嘱的医那日也允了。”谢陵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小。
“他那庸医。”羡之闻言,还是忍不住喃了句。而后态度如旧坚决。
谢陵横了羡之一眼,到底这一眼是对羡之不是对赵祚,就像石子落了深潭,渐渐就没声了。
见状谢陵也放弃了,羡之的脾气,他厉来知晓,再要都是徒劳。一时相对无话。
月下清风徐徐来,也将羡之沾得一身味儿携了来。
其实在方才羡之走近时,谢陵便闻到了,但到底是儿郎,血气方刚,去了哪地儿,惹了这味儿也不为怪。
只这味儿谢陵是熟悉的,脂粉香里杂了别的香,那香名甚他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是沈长歇的心头好。
谢陵问:“何处惹的脂粉味。”
“去了雅阁。”羡之皱了皱眉,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带了脂粉味回来,幸好方才在林中,赵祚没说什么。他将外衫褪了去,侃侃而谈:“沈先生要去西北,托他给捎束山花往老将军坟头。顺便也去给沈大人上了炷香。”
“其实……”谢陵听见了“沈大人”三字,动作还是滞了滞。
羡之有所察觉,也自然地抢了话过来。
“师父,我知道。若我是你,我也会。”他顿了顿又道,“谁叫这扶风的人心啊,确实也没那么好猜。”
起初羡之是不知道这些藏在扶风盛景下的弯弯绕绕的。后来他跟在谢无陵身边,谢无陵将画堂里藏的所有东西都摆在了他手边。只要他想,只要他问,谢无陵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慢慢地,那些腌臜事也就都被他窥尽了。至于沈长余的事,是有日沈长歇喝醉了,不小心同他说的。当时才听,要说羡之一点不怪谢无陵,那是假的。只是后来,在其位谋其职,也就想得透了。
“师父。”羡之的酒见了底,出声道。
“嗯?”
他皱了皱眉,担忧在心头踌躇了几遭,才吐露来:“你说……陆岐会怎么选?”
“怎么这么问?”
“父皇问我想看陆岐会怎么选吗,我……有些担忧。”
“忧什么呢?他怎么选,会影响你吗?”谢陵抬头看向了羡之,又突然问道,“世人都没见过的第五幅画,在你这处吧。”
羡之显然没想到谢陵会突然问及第五幅图,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