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啊,那个你知不知道啊,那个,那个我听我哥说,沈定秋离婚了。”
陈铭冬在电话那头磕磕巴巴,一句话半天才说完。
林川柏打了一晚上眼睛都杀红了,肩膀歪夹着手机,手里还在劈里啪啦Cao作手柄,心不在焉道:“什么意思?需要我给他开个庆祝party吗?一天管好你自己吧,别他妈多管闲事。”
说完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继续投入战斗。
没两分钟电话又响了,瞥了一眼是林锦,林川柏一个没注意被怪物一爪子挠死。
啊啊啊啊Cao!没存档!
他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接通电话语气不善:“干嘛?”
没等林锦开口又说:“那个沈定秋离婚了我知道了,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个,憋回去。”
林锦噎了一秒。
“他离婚干你屁事,脑子有毛病你,陆重问你上次说的酒要几罐。”
林川柏莫名地松了口气,放松肩膀后靠到沙发上,不太有Jing神的拉长嗓子:“要个一两罐就行了,我给冬儿子要的,我自己又不喝。”
刚说完林锦就无情地把电话挂了,林川柏啧啧两声,赤着脚去冰箱里找喝的。
他很讨厌那种感觉,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对沈定秋离婚这事给点反应,但天地良心,他真心一点波动都没有,一定要说的话,只是一些昨日已惘的怅然。他是那种你不喜欢我我就绝不要喜欢你的人,即便最开始,也是沈定秋先来撩拨,他才慢慢对沈定秋产生好感。
所以一喊停,他的大脑就强迫他忘记,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林川柏找到一瓶乌龙茶,站在冰箱前,拧开灌下去大半瓶,冰得他打了个哆嗦。
沈家跟他们家不一样他也是分开后才意识到。
外人看来可能他们都划在“有钱人”那拨,但是有钱人之间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们林家算是末级,反正不是倒数第一就第二,发家时间短,没什么根基,但沈定秋不同,外家张氏几百年绵延的望族,后人遍布各届,关系盘根错节,就算不在第一梯队,但第二怎么也跑不了。
很早以前他以为两个人在一起相爱就够了,长大才发现,在一起和相爱其实是两回事。
林锦在帮陆重给安乐包书皮,电话开的外放,陆重听到后问:“沈定秋离婚了啊?”
“嗯,被陈迟微蹬了,就她媳妇儿,他们俩其实女儿生下来没多久就分居了,陈迟微开始应该还挺喜欢沈定秋的,结婚虽然是家里安排但她也愿意,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看上了个意大利人,我还以为早就得离呢没想到拖这么久。”
陆重瞥他一眼,“你还知道得挺详细。”
林锦一下就笑了。
“这些都是他自己跟我说的,我猜吧他其实就想借我的口让川柏知道。”
“你告诉川柏了?”
“怎么可能?川柏还喜不喜欢他另说,川柏的脾气我知道,从小就偷着倔,不可能吃他这根回头草。”说完一下想到自己也是根回头草,顿时讪讪地,抬头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陆重。
陆重似笑非笑地跟他对视。
“我这根草跟他不一样。”林锦嘀咕一句,装作无比认真地低下头,继续裁纸,生硬地转移话:“这张我裁得好,一点儿毛边都没有,倍儿直!”
陆重忍住笑,没难为他,顺着话头说:“你裁就行了,不要包,你那手艺安乐看不上。”
“不行,要在挫折中成长,一直不尝试怎么能包得好,我跟你说你不能独占这项荣誉!”
“我可求求你赶紧把这项荣誉拿走吧我不想要。”陆重想给他磕头。
他包了这么多年早就烦死了,偏偏安乐就喜欢手工包的这种,文具店卖的现成的坚决不要,包就包吧她还特别不爱惜,一个学期一本书起码得包两次,他迫不及待希望林锦同志能快速成长担当大任。
林川柏周五的时候过来拿酒顺便蹭饭。
自从有次张池撞见林锦做饭大加宣传并嘲笑,林锦就破罐子破摔,再不避讳。林川柏站在厨房门口欣赏大厨英姿,啧啧称奇,那里面那个真的是他哥?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魔幻。
偷拍一张,微信发给陈铭冬共赏。
刚发完照片电话就响了,是叫他移车的,来的时候他绕着小区转了两圈都没找到车位,就把车停在了一辆感觉开了得有二十年才能那么破的捷达前边,想着这灰积得都几百年没动过了应该没事,哪想到,人家“身残志坚”着呢!
“我车挡着别人了,移车去了啊!”
陆重立刻从厨房钻出来,揽着他肩膀。
“走走走,我跟你一起,我们小区有些人横得很,怕你被欺负。”
林锦转过头看他们一眼,又转回去。
“不就移个车,不至于吧。”
陆重冲他使了个眼色,林川柏马上闭上嘴巴。
一下楼,陆重熟门熟路地从一楼电表箱里翻出包烟,林川柏愣了一下,然后笑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