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像刺一样扎着,让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不用你赶,等我处理完人间的事,自会回天庭。我向你保证,你有生之年,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
此话一出,狐非当即愣在原地。
拙鸾站起身,一拂衣袖愤然离去。
狐非呆呆看着那抹清冷的背影消失在令狐府门外,终于颓然倒在地上。
而后狐非独自一人回了白胜男下榻的客栈,却仍没见拙鸾的踪影,不禁心慌。到处问人,却还是没问出所以然来,他忽然意识到拙鸾说的离开是真的,顿时眼泪一丝一丝渗出来。
然而还能怎样,难道真的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感情,将他绑在身边么?光是想着自己与一手养大的孩子发生关系,狐非就觉得自己恶心到了极点,以后又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和他相处。
他忽然抹干脸上的泪,叫了一旁担忧不已的白胜男:“死女人,给我拿好酒来。”
白胜男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当即抱了一大坛陈酿,摆开了碗和他对饮。
狐非原本慌乱的心喝了酒后,更加不知所措,只得一碗一碗灌着酒,再化成眼泪流下来。
颓唐的男人泪流满面,拉着白胜男的手抽泣:“你不知道我有多疼他……他拿鞋砸我,我从来不还手,他每天都要咬我,我忍着痛还是抱着他睡……这么多年我就疼他一个人,连正常人娶妻生子都没有,可是你说,他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白胜男叹口气,自己也饮了一碗酒:“人家是仙,从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七情六欲也是断绝的,怎么能跟人一样。更何况你还是个半妖,难道让他守着你一辈子?”
狐非灌一碗酒,头发尽shi,苦笑道:“是啊,我也……这么想,他又不可能陪我……一辈子。仙对人动了情,是要……遭天谴的吧?”
白胜男皱眉:“动了情?什么意思?”
狐非醉眼朦胧呵呵笑着,脸上竟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晕:“他喜欢我,你不知道吧?呵呵,他和我睡了……我到现在那里还是疼的……可是我让他滚……”
白胜男仍旧不明所以,正要问,旁边忽然钻出来一个脑袋。小白莲看着狐非羞涩伴着痛苦的脸色,笑得一脸暧昧:“你们两个谁上谁下?”
狐非揉头,含含糊糊道:“他压得我,很重,很痛……”
小白莲哦了一声,眉开眼笑拽着四流窸窸窣窣:“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二公子一定是被压的那个。”
四流很有深意地点点头,深表赞同。
白胜男捂着嘴,一手指小白莲,一手指狐非,不可思议地叫着:“啊啊……你们这对jian夫yIn/妇,不对,你们三个都是!”
狐非瘫倒在桌子上呵呵苦笑:“jian夫yIn/妇……我把自己养的儿子给睡了……jian夫yIn/妇……”
三人见他这样,都是苦叹,小白莲更是紧紧搂着四流,感慨道:“所以我说嘛,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实在。你看二公子惹上这么个人,爱不得恨不得,最终还是要分的,哪有我们这小夫小妻的活得踏实。”
四流继续点头,对自己的“小妻”深表支持。
白胜男摆摆手,“别说废话,明天上凉都城帮这狐狸找找人吧,省得他一个人在这喝闷酒,本姑娘都看不下去了。”
狐非醉成一滩烂泥,被三人抬上床的时候还眼泪哗啦哗啦掉,闭着眼狂嚎“我舍不得……舍不得……”
拙鸾站在云端,俯瞰着整个金云朝的疆土,眉间忧虑之色又深了一重。
整个金云朝笼罩在一股怨气中,却看不透这怨气从何而来,又由谁支配。开了天眼看去,一团团乌黑的怨气漂浮在金云朝各处,尤其以凉都为甚,如同黑色的薄纱笼着建筑,遮蔽了人间烟火。
这样深重的怨气,若没有人控制,也只是飘在各处的孤魂野鬼一般的渺茫,只是不时会在深夜引发噩梦,却也不会危及人的性命。
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拙鸾深深皱起了眉头。人间,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脑海中闪过一个清秀的身影,拙鸾瞬间了然,却又在下一刻犹豫,他根本不知道柳风在哪里。四年前的一场恶战,煞得柳风七窍流血,筋脉尽断。这场对峙似乎对他的妖气有影响,无论拙鸾怎么探查,始终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妖气,找到他的行踪更是难上加难。
令狐仪曾经哀求他放过柳风一命,应该知道那柳树Jing的行踪,只要上令狐府等,便可以找到由他问出柳风的下落。
拙鸾有些烦躁地下到人间,坐在白胜男镖师下榻的客栈屋顶,隐了身看里面的情形。
这是一处中等偏上的客栈,想来白胜男给镖师的待遇不差。大半的客房已经被镖师占满,拙鸾耐心地一间一间找去,依旧隐着身,并不想让人发现他来过。
狐非醉酒睡在榻上,脸上还隐隐有着红晕,一只手抱着被子紧紧裹着身体,习惯性地一只胳膊摊开,仿佛拙鸾就枕在他的肩膀上入睡。
拙鸾坐在床边,早已是一头银发,垂肩抱着狐非,在他身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