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猛子,上了战场,猛子还不怕事些,分不分得清左右,有么子要紧咯!”
管平波斜眼看着张和泰,张和泰咬牙切齿的道:“朱参将,当着陛下,岂能说土话?”
朱永彤没好气的道:“陛下是我林巴州人,又不是听不懂土话。”
管平波木着脸道:“苍梧十里不同音,我刘家坳的,听不懂你那边的鬼话。”
朱永彤给噎个半死,他老家的确偏远,平日里跟不大熟的巴州城里人交流,是须得比划比划。想着管平波的老家跟他家差了好有二百多里地,忙Cao着蹩脚的官话,磕磕碰碰的把方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管平波没跟朱永彤一般见识,只道:“你去选一百个Jing兵来,回头与我虎贲军的新兵比上一比,敢不敢?”
朱永彤挠着头道:“不好比吧?他们是真的才入行伍吗?”万一把他们比下去,不是打皇帝的脸么?
管平波呵呵:“是啊,刚入行伍,不过他们都上过学识得字。”
朱永彤暗自撇了撇嘴,读书越多的人越不中用,原先他们在乡下,但凡读书人,哪个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遇事只会往后缩的。所以江南大营上下才对识字那般反感。一则没什么用,大家伙不识字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实在要写信什么的,不过花几个钱,有的是人愿意代笔,何必在练兵累的半死之后,还去上那劳什子学?二则俗话说,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读书人心眼多,狡猾的人,不好管不说,一个赛一个的怂。军营里都是读书郎,那才要疯。
张和泰也不大能理解为何要读书,先前在北矿营混日子的时候,管平波对他有防备,虽告诉了他文化的重要性,却不似内部培训那般掰开了揉碎了反复讲。当过老师的都知道,反复讲到崩溃,学生且多半当耳边风,没有被填过鸭的,更是天边的浮云,不出三天就飘散的个干干净净。因此从结果上来看,张和泰是知道读书要紧的,但到底怎样要紧,又想不起来了。并且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执行是一回事。譬如江南大营也学着踢正步,但是囫囵学个皮毛,战兵们便不肯干了。上上下下都觉得,踢正步还不如习拳脚。
没有军事常识的,多有这等误解。虎贲军教育了这么多年,哪回新兵入营没有觉得自己功夫好炸刺的?没有镇抚司的江南大营,这帮兵爷们只怕“令行禁止”四个字都得翻译成白话才听得懂。他们心里有抵制,如何肯听指令?张和泰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杀个人头滚滚吧?
何况他们即便有心,也未必踢的出来,有些是语言不通,有些则是理解力不到。训的张和泰心力交瘁,只得含混过关。好在此时主流的军队实行的还是扫地为兵,真。街头流氓打群架,双方都毫无章法。拼的是人多势众加运气。张和泰稀里糊涂折腾出来的,竟是走在了时代的前端。除了对姜戎,胜仗打的不少。似朱永彤这等老将,心里难免有些傲气。若非虎贲军的战斗力的确凶残,他们早就对管平波嘘声四起了。这帮兵痞,当真没有什么不敢干的。
跟在管平波身边的斐光济看的糟心不已。旁的不提,就方才,朱永彤忽然就、插嘴,连声报告都不打,搁虎贲军里头,神出鬼没的稽查司立刻能跳出来,揪了人摁在地上当众打二十军棍。在江南大营跟没事人一样,想必平时也是无组织无纪律惯了的,如何抵御姜戎铁骑?
管平波无视底下众将官Jing彩纷呈的微表情,只吩咐人摆上许多障碍物。障碍跑乃虎贲军日常练习之器械,江南大营照搬了过来,平时当成形式走走。此刻要摆障碍物,倒是挺麻利。不多时,校场中就摆满了鸡零狗碎的木板石头铁丝网。张和泰在管平波的眼神示意下,亲自点了一百Jing兵,立在旁边等待。
江南江北大营隔着长江,虎贲军得走浮桥才能过来。加上新兵集合的时间,等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才远远听见了新兵蛋子跑步的号子。知道是两营比赛,孔彰特特派了稳重的游击彭景天带队,以免才入营的熊孩子们丢了他的脸。
号子由远及近,那凌乱的脚步,斐光济几乎捂脸,然再想想这几日江南大营的跑步,又觉得熊孩子们大概能赢?彭景天亦是压力山大,新兵对抗Jing兵,真的不会有问题么?带着新人硬着头皮跑到了场内,立定,分组报数。然后对着管平波笔直的行了个军礼:“报告将军……”
周围万千杀人的目光齐聚在彭景天身上。好在彭景天历经沙场,心态优良。在喊错称呼时,仅仅卡了一瞬,立刻装作没事人,接着道:“新兵营应道一百人,实到一百人,请指示!”
管平波暗自点头,反应够快,没坠虎贲军威名。于是命虎贲军新兵与江南大营的Jing兵分列两处,各选出二十名立定。而后中气十足的道:“比赛开始。第一场,接力赛。两队分别手执木棍,以跳马的姿势越过第一块石头,绕第二块石头三圈,跃过第一个木架,匍匐爬过铁丝网,跨过一二三号栅栏,绕跑四五六号栅栏,回到原地,把棒子交给下一个队友。期间执行错误的,回到原地重来。哪队率先接力完成,哪队今晚跟我吃大肥rou!我数三声,听口哨开始!”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