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来自世界各地的运动员汇集于此,手中挥舞国旗。他们听着喧嚣激昂的音乐,欢呼伴着焰火一起炸裂深空。
多数代表互相认识,即使此前未见面,也在互联网上彼此久仰大名。
这是中国团队第二次登上国际自由潜世锦赛的舞台,首次为2016年。法国等著名潜水员曾表示,他们欣喜见到中国人的身影,希望此后能在赛场上有更Jing彩的表现。
比赛前夜,提早到达自由城的陈燕西与另五名队员汇合。三男三女,包括沈一柟、钟林未、陆洁、王鹤、周小玉。
沈一柟察觉陈燕西的兴致并不高,向裁判提交完毕第二天的下潜目标深度后,他主动找上陈燕西,两人却站在窗口边,谁也不说话。
陈燕西望着远处无垠大海,夜色中漆黑如墨。风声卷着涛声,轰隆作响。
“你要实在没什么说的,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比赛。”
沈一柟低头绞着衣角,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很多年前,陈燕西刚认识这个师弟时,他便是这样。不很高,瘦瘦的,站在人群里不起眼,单手拽着衣角,说要刷新中国纪录。
天真又执着。
“我看你状态......师兄,是不是最近遇上什么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你别Cao心我。”
陈燕西转头看他,忍不住想薅一把对方头发。手已伸出,察觉沈一柟早就长大,这动作不合适了。
“倒是你,上回和女友吵架负气离开,这次来自由城有没有通知她。”
沈一柟没什么大男子主义,提起女友咧嘴一笑。他比陈燕西高半个头,而两人站一起,又总觉透着股孩子气。
“我跟她说了,哄得好着呢,师兄你放心。”
“但我没告诉她回去准备求婚。二十好几,是该定一定了。”
陈燕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想着沈一柟能放下些偏执是好事。而他与金何坤,还有一段路要走。
沈一柟撑着窗台,“那有没有告诉你对象?我还以为他会来看你比赛。”
“毕竟现在有观众船,REnextop也有直播。”
“他工作忙。”
“请个年假呗,比赛才几天,正好出来放松。”
沈一柟无所谓地耸肩,刚说完,猛然一顿。
“等会儿,该不会你俩分了?上次出现问题还没和好啊。”
“我说都是男人,没必要嘛。你退一步他退一步,睁只眼闭只眼日子还是那么过。师兄......”
“你还没完了是不是,”陈燕西听他训得发笑,赶紧打断,“过日子不是凑合,你先把自己活明白再说。”
“成了,没事就回房。为明天比赛调整状态。”
沈一柟撇嘴,朝着房门走几步。他侧身回转,盯着陈燕西,“师兄,就没什么其他想说的?”
陈燕西:“量力而行,比赛加油。”
“我是要来破记录的。”
“嗯,我相信你。”
自由潜水比赛,更多像是一场赌博。与别人,与自身。陈燕西早就摸清门道,所以他很少猜测别人的下潜目标。在向下过程中,要抛开对数字的追逐。一旦将圆盘上的标牌作为名利与虚荣,将会在深海中遗失自我。
这不明智,也极其危险。
很早之前,受电影或等影响,普罗大众对自由潜水的印象长期停留在“危险”二字之上。
现在AIDA安全进程的发展,确保了集体的需要。
通常讲,为打破一项纪录,需要七八人准备场地、评估并认可挑战深度、时刻保证潜水员的安全。
现场将会搭建平台甲板、浮台,放下安全导绳,监控按照规程Cao作。
专业团队有医生、救生员,带医学用氧。同时有两三负责安全的自由潜水员,去到水下接应参加比赛的运动员。
通常在二十米或二十五米处,防止上升时突然晕厥。*
自由潜比赛相对是安全的,为了娱乐或探寻海底世界的休闲自由潜,相反危险系数会偏高一些。
“自由潜很危险,但迷人之处在于这种无拘束的探索好比置身太空。陈燕西不断地下潜,一次次坐在海渊的悬崖边俯瞰这颗星球,你要知道他所看见的,和我们所看见的完全不同。”
“坤儿,你喜欢宇宙,你应该明白。这颗蓝色星球太他妈好看了,你在云端俯视的同时,或许他正在海底俯视。你们相同,又根本不同。”
自陈燕西不辞而别,傅大师需要平均每两天造访一次金何坤,生怕这位爷做出失智的举动。
逐渐地,他发现坤爷非但没表露生气,小日子过得还挺自在。按时上班飞航线,下班回家看电影。无事就在拳馆报道,气色好得不得了。
“别开导我,说了我没事。”金何坤开车带傅云星兜风,从城南到城北,有条不紊地为影集筹备素材。
“他要走就走,我也想通了。这种太自由的人,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