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那么简单了。
章程自小就没有父亲,母亲也远在美国。他有他父亲留给他的资产,没有那么多顾虑,可是我有。我有我的父母,我的家人。
陆俊文说:如果你害怕你的父母不能接受,请你相信我,如果他们真的爱你,总有一天,时间会让他们接受;如果你害怕全世界与你为敌,请你相信我,至少我和桃子还站在你身边。
正是他的那些话,我终于接受了章程的追求。
在一起后,我所担忧的那些顾虑的确统统发生。同学嘲讽,家人阻绝,最终我抛弃一切,在高二那年和章程一起退学,搬到了他给我买的房子里。在那一段糟糕的日子里,他们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不离不弃。
我一度跟章程强调,他们是我们永远的朋友。
他说,当然。
眼泪静静地从我的眼眶里漫出来。
时间倏忽而过,当我从回忆中醒来,已是夜幕垂下。我慢慢抬起头,却看见眼前就站着章程。
他冲我露出明朗的笑容。
我站起身让他抱住我,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章程拍了拍我的后肩膀,温柔地说:宝宝,我们该去给陆俊文他们送饭了,你难道想让他们饿肚子吗?
我这才离开他的怀抱,跟随他一起往病房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浑浑噩噩的彷徨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我似乎总是在错觉,只要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害怕。我如此依赖他。我如此痛恨这样懦弱的自己。
我们走进病房,看见桃子已经枕在陆俊文的被子上睡着了。陆俊文安静地凝视桃子的睡颜,都没有立刻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当他抬起眼看见我们,苍白不少的脸上露出感谢的笑容。章程把饭盒放到一边,小声提醒陆俊文一会儿记得要吃,便说不再打扰,带着我们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我跟章程说:明天我来帮桃子照顾陆俊文,她一个人太辛苦了。
章程没有异议,说:好,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我赶到医院,桃子正端着一盆水准备进病房,我叫住她,把深思熟虑了一晚上的话跟她说:桃子,以后白天我来替你照顾陆俊文,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现在在读高三,白天还是回学校上课。
我没有想到桃子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决定了,我和陆俊文休学一年。
为什么?我扬起眉毛,你傻啊,休学一年你就等于之前几年白读了知不知道?
可是其央,如果陆俊文这个病治不好了呢?桃子的眼眶说着就微微泛红了,也许这是我能够陪他的最后一年了
我心中一片寂凉,我忽然觉得,对于每一份真正的爱情,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没有发言权,即使所谓旁观者清。
所以,其央,你别劝我,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重新回学校,考一个好大学。
我没有再劝她。只是说:那你也要注意休息,以后我们来轮班,别陆俊文还没好,你就倒下。她颇有些犹豫,我又接着说:而且陆俊文肯定需要营养,每天到外面叫餐馆做是肯定不行,只能自己在家里按照医生的嘱托仔细做。她是个聪明人,虽有万分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她握住我的手,说:其央,谢谢。
我咧开嘴角,说:谢什么,要是我们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也会这样做,不是吗?
少乌鸦嘴!她白了我一眼,要是你也躺在床上,那不要累死我!
我开心地笑,心里想,我们都要坚持下去,无论未来多少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看到你们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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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程,如果有一天我死去
然而,九月末,终于还是有不好的消息传过来了。陆俊文病情突然恶化,正在急救室抢救。当我和章程赶到医院,桃子已经坐在急救室外的休息座椅上哭得双眼红肿。我从未见过桃子哭得这么惨烈而悲痛,她把头埋在双手间,可是呜咽声却无法掩盖地从她指缝间流出来。曾经那个笑靥如花的桃子给我心中狠狠一击,我脸色惨白,往后一颤,明明需要我上前去安慰桃子的时候,可是我却懦弱地不敢上前去面对
章程扶住我,将我紧紧搂在怀里面。
为什么我一步都不敢上前?最坏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我们都应该保持希望,不是吗?我努力使自己稳定下来,慢慢走过去,坐到桃子身边,抱住她。
坐在急救室外面的她还只是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却经历着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等待。
躺在急救室里面的他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却经历着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
我们这样年轻,却因为生活而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桃子,我们要对陆俊文有信心,不是吗?
其央她泣不成声,我怕,我好怕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刚生出来的小羊羔,颤颤发抖,需要温暖与光源。我抱着她,感受她单薄外衣之下渐渐发凉的身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