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那种自己快要死的恐惧感,我下意识地嘲笑着这个狗血淋头的故事,真他妈狗血啊!然后,我很潇洒地把检查报告塞进包里走出了医院,打电话给章程,说,没什么,那傻逼医生前面那检查出错了,我就说我这么健健康康的一个人怎么会血ye异常呢!
我那副一如往常尖酸刻薄的语气让他放心了。
灿烂的阳光像圣母一样怜悯地看着我。
我放下手机,忽然之前,就好像我先前眼前完全是一片空白一般,那一条车水马龙骤然撞进我的眼睛里。
这个世界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人不忍直视。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啊,原来那个狗血的癌症患者,是这个健健康康的我。
很多时候,恐惧不是一瞬间压倒你的,相反,很多时候,恐惧就像慢慢升起来的夜色,悄无声息地,渗进你的皮肤、你的骨骼、你身体里面的每一个角落,你从梦中惊醒,一声冷汗,环目望去,目及之处,一片寂冷的黑暗像个巨大的兽嘴要将你吞噬。
陆俊文的病情渐渐稳定,不再反复。
很快,时间便到了十月末。我细数着日历上那一个一个用红色标出来的数字,心下一片寂凉。这一天,章程工作完回来,已经是夜色深重。我帮他脱下外衣,说:先去洗把脸。
他摸了摸我的脸,点点头,往浴室走去。
我反身正准备把把他的外套挂到衣架上去,却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我和章程都从来不用香水。我端详着手上这件我早晨为他挑选的暗蓝色西装外套,容不得我再考虑其他,心中猛然一痛。
我记得,这个香水味,跟沈婕妤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我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我相信章程,可我不相信沈婕妤。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宝宝,怎么了?
我逼回很快要夺眶欲出的眼泪,若无其事地把外套挂上去,然后转过身抱住他,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间,贪婪地吸食他身上的气味。
宝宝?他身子一僵,很快有了反应。
我抬起头,说:章程,你要永远爱我,不许骗我。
他听完我的话,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温声说:我爱你,一生一世。
夜无声。
第二天,等章程出门,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祁阳。手机提示音响了两声,接通。
其央?手机那边,他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
祁阳,下午我们见一面吧,你有时间吗?
在哪里,你说。
下午三点,我赶到街角咖啡店,他已经坐在里面等。他穿着蓝色格子棉衫,黑布裤子,三叶草板鞋,阳光照拂,阳光温暖。那一瞬间我不禁想,如果我和他之间没有那些命运的交错,或许,我也会爱上他。这样温暖明亮的少年。
我坐到他面前。他微笑着对我说:我帮你点了牛nai。
我点点头,说:我找你是有事找你帮忙,你不愿意可以拒绝。
他点头,说:我帮。
你都不问是什么事情?
什么我都愿意。他直直地望着我。
他的眼睛纯粹而明亮,像个乖巧的孩子。我一阵失神,赶紧低下头,说:你别这样看着我。
他脸上闪过一阵失望的神色,他问:你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
我默不作声。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隔了许久,当我的心情再慢慢恢复平静,我才重新开口,说:当初你说过,如果我有事情要帮忙的话就去找你。现在我来了。
我一直在这里。祁阳说:当年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很后悔,如果可以弥补,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不要再提当年的事情了,事情已经过去,再怎么弥补也只是于事无补。我只能如此绝情地说,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那些事情,不能全部怪罪于你,只能说Yin差阳错。祁阳,有些时候,真不是我们说了就算的。
我眼前的少年,脸上明朗的笑容渐渐淡去。好像要化作一幅永恒的静止的悲伤油画。
我别过头,说:行了,我直接跟你说吧,我要找你帮忙,当我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布局了,有些难,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给点支持吧!
祝福你们!
☆、狼和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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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很快,十一月,秋,yIn雨霏霏。我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翻阅我和章程的相册,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和章程做过这么多疯狂的事,去过那么多遥远的地方。那些明亮得闪闪发光的日子,就化作一条河流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之间的爱情却比里还要平静从容。
每一天,他上班,我在家看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