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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柏和包海的眼中带着疑惑,唯独沈颂的眼中带着探究。他像是一匹观察敏锐的狼,注意着旁人的一举一动。
夏初霁移开眼睛,暗自调整情绪,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提到的这个任斐然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个很厉害的骗子,长得还不错。”万柏说,“手底下好几个人,专门合伙装有钱人,给那些富家小姐下套,骗钱骗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没想到夏老师居然对这样的人好奇,不过夏老师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提前知道注意一下总没错的。”
怪不得,原来这个任斐然是个高明的骗子。
夏初霁还想说什么,可是想到还在班级里,有些话在这里说不合适。
放学后,她叫住了结伴回去的沈颂和万柏,问:“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其实她这话主要是对万柏说的,沈颂那样的人她是请不动的。
“夏老师你说。”
“你认不认识什么朋友,可以帮我注意着任斐然的动静的。”夏初霁又怕太为难他,“你还要工作,要是不行也不用勉强。”
她的要求让万柏很惊讶,就连沈颂也抬了抬眼。
“盯着他们也不难,反正马鸣他们现在很听颂哥的话,管颂哥叫‘爷爷’,要他们做什么都不难。”说起这件事,万柏与有荣焉。
夏初霁看向沈颂,不确定他愿不愿意帮忙。
“你盯着他做什么?”沈颂问。
见他目光Yin沉地盯着自己,仿佛她不回答出来就不会答应,夏初霁抿了抿唇,声音沉静清晰地说:“我与他有仇。”今晚不是十五,天上的月亮缺了个角,但是月光很洁白,映在她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万柏愣住。他们怎么会有仇?
有没有仇,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沈颂对这样的目光最熟悉。
他看着看了她一会儿,移开眼睛说:“知道了。”
“谢谢。”夏初霁朝他笑了笑,叮嘱说,“注意安全。”
她一笑,五官就变得明艳了起来,脸上的冰霜消失,温柔的神色仿佛是七九河开时冰雪初融,冒出的那一点绿意,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发软,宛如透过这么一点就能看到未来的春暖花开。
她走后,万柏和沈颂走在一起,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让他诧异的话。无意间侧头看了一眼沈颂,他疑惑地问:“颂哥你耳朵怎么红了?”
沈颂:“热的。”
这几日,平城那边苏承律正是忙的时候。
不列颠的代表将在三月中旬漂洋过海而来。代表团这次主要是去甘城见苏关华的,但是平城作为他们到后的第一站,苏承律是要招待的。而且这一次招待还要谈合作。
平城靠海,港口是南方最发达的,很适合与西洋进行交流和贸易来往。
苏承律坐在他办公的书房里,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秘书室、财政局和政务处共同拟写出来的招待文件,修长的双腿架在书桌上。
已经是开春时节,虽然还很冷,但是他已经脱下了厚重的棉服,军装外套下一件白衬衫,衬衫的领口依旧开着。
飞快地看完了文件,他皱了皱眉问:“还要办酒会?”
政务处处长解释说:“洋人流行这一套,酒会上不仅能招待他们,还能顺带谈正事。”
苏承律最烦的就是有很多弯弯道道的应酬,不太想出席。
政务处处长跟了他几年,知道他的脾气,也知道他虽然公子哥毛病多,但实际上责任感很强,扯上民生、南方三城的发展和未来,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久。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苏承律认输了。
政务处处长老谋深算,高深一笑,继续说:“大公子身边记得带个翻译,如果没有人,我们可以给大公子配一个。我看林楚小姐正合适,不列颠回来的,还可以当大公子的女伴。这次合作是必须拿下的。”
林楚?
从不列颠回来的,苏承律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不仅英文可以,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厉害。
原本没想到还好,现在想到了,竟然有些惦记了。
这天晚上,夏初霁正在夜校的办公室里准备一会儿的课,有个老师告诉她有人打电话找她。
谁会通过夜校的电话找她?
夏初霁接起电话,就听到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夏小姐。”
苏承律的声音本来就低沉,通过电话传过来以后就变得更低沉了。
这似乎有沙沙的质感的声音猝不及防直接钻入耳中,夏初霁不适应地把听筒拿远了一些。
“大公子找我做什么?”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她那股疏离冷淡劲儿,苏承律说:“夏小姐要是不愿意在夜校接我的电话,我可以打到你家里去。”
夏家的电话在她父亲的书房。他要是真打了,她怕是要被禁足。
夏初霁没想到他丝毫不以不被待见为耻,还用这事来威胁她。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