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赵莺莺因为王氏的关系,从小就学会了如何看蚕丝。上手试过之后确定,这确实是好蚕丝,之前倒是没有和自己撒谎——不过想想也是,要是一点本事都没有,也不会尝试做这方面的生意了。因为做了也白做,买到不好蚕丝被的人家一宣扬,这种外乡人就全完了。
正打量之间又有顾客进来,赵莺莺本不打算多看,倒是人家先认出她来了。
“莺姐儿?”赵莺莺回头一看,非常眼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崔本的二嫂尤氏。因为在之前也曾见过几面,所以赵莺莺印象十分深刻。
“尤嫂子。”赵莺莺说话之间和赵芹芹一起福了福身,若是赵莺莺已经嫁入崔家,那就该名正言顺地叫一声‘二嫂’。只不过如今赵莺莺如今到底没有嫁入崔家,叫二嫂自然不可,叫崔二嫂又显得太过生疏,一声尤嫂子到还算是勉勉强强。
尤氏不见得多喜欢赵莺莺,只不过她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对人冷言冷语啊,所以这会儿她脸色还可以。客客气气问道:“莺姐儿不常出门吧?越发少见了。今日出门是为了什么事儿?”
赵莺莺微微一笑:“家里做些冬衣,所以来买些棉絮回去。”
尤氏听了点点头,转头对匠人老婆道:“我家那床五年的棉被给拆开来重新弹一遍,也买些棉絮做冬衣。”
棉被做五年其实还不算旧,若是落在会用东西的人家手里,保持很新也能做到。不过就是要趁着还不算旧的时候重新弹。不然真等到棉絮板结,冷冰冰的不能保暖了,那就只有扔掉的份儿了。
正说着这些,尤氏也看重了蚕丝被,摸了摸一床已经做好的。忽撇撇嘴道:“轻倒是轻了,只不过这样轻,盖着只怕肩头冷,这也有人买?”
那匠人老婆笑着道:“崔二嫂说的什么话!这自然是有人买的,不然我家为什么做这生意?这原也不是冬日用的,得用的时候也就不在肩头冷了,所以崔二嫂敬请放心——崔二嫂试试看,也买一床回去吧!如今这正流行,好些人家都买了呢。”
嫌货才是买货人,其实一开始尤氏那样挑剔就已经很明显了,那不是真正厌恶蚕丝被的人会做的。若她真不喜欢,根本连一个字都不会说。现在挑剔起来,无非就是想在老板这里打压价格。
匠人老婆,也就是老板娘自然很懂,微笑着就给挡了回去。尤氏为此有些悻悻然:“你这蚕丝被这样价高实在不好买,我哪有闲钱做这个——我先选一选棉絮,可别拿次等货糊弄我!”
老板娘也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让自己的女儿在这边听赵莺莺有什么需求,然后就和尤氏去看棉絮。又是晓得了赵莺莺要买蚕丝被,呵呵一笑:“听说太平巷子染坊赵家起来了,果然不假,连蚕丝被都盖上了呢。”
“这倒不是,听莺姐儿的口吻,她家买这个并不是自用,而是打算给她做嫁妆。”老板娘既然是在这一片做生意,当然要十分记得这便是,于是笑道:“莺姐儿嫁入崔家是和崔二嫂做妯娌吧?这也算是一家人了呢。”
尤氏听说是嫁妆,脸色更加不好看。挑棉絮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莺姐儿定了一些什么东西?”
老板娘当是她好奇妯娌的嫁妆,这种事实在是太寻常了。再加上这种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一五一十地告知尤氏:“莺姐儿的嫁妆看来是要比照她大姐蓉姐儿了,她大姐当初是八铺八盖,她们那样的人家,这也就是极限了。不过莺姐儿其中的两床盖被要用蚕丝被,这或许使费多一些。但如今赵家的家计越来越好,当然也就不怕这些。”
尤氏最是吝啬,家里棉被足够盖的了。今次特地出来打听蚕丝被的事情,当然不是因为她忽然变得喜好享受了。而是之前有妯娌吴氏和她炫耀自家要做蚕丝被,如何如何好云云。尤氏一贯和吴氏别苗头,这一次也不愿落在人后,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只不过她之前也是问过蚕丝被的价格的,就是最薄最便宜的一种也作价一两多,这显然是尤氏不愿意支付的——她厌恶任何超出预计的支出,超出这么多更是竭力避免。可要是让她对吴氏的洋洋得意只能看着,她恐怕也非常不爽。
所以她还是来问了,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杀价,能不能便宜一些。若是价格降到她能够接受的地步,她还是愿意买一床回去的。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老板娘挡了回去,特别是这是当着赵莺莺的面,这让她颇感丢脸。
其实尤氏也不是没钱,就是舍不得花钱,吝啬的厉害罢了。
这时候听说赵莺莺家对她这么大方,自己舍不得花钱的蚕丝被,她家里那样爽快,心里不由得酸酸的。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家里是怎么办嫁妆的?就是将崔家的聘礼换成是嫁妆而已,多一分也没有。
然而这也算是不错了,要知道时至今日还有许多人家拿女儿的聘礼补贴家里,只会剩下一小部分置办一些有限的东西当成是嫁妆。所以她唯一愤愤不平在于崔义当初下聘的时候那样吝啬,要是他有崔本一样大房,自己的嫁妆岂不是宽裕的多?
“赵家啊,那是不错。至于说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