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乐的她,只把嫁人、经营琐碎生活也当成了普通人生的一部分。至于未来的丈夫崔本,让她觉得这样也不坏。
赵莺莺本身并没有因为成亲想东想西,倒是一家人各有各的想法。赵芹芹已经说了,赵莺莺成亲而已,她倒是比自己成亲还来的患得患失。赵莺莺劝了几次还好一些,不然非得和王氏说她不嫁人不可。
至于王氏这个做娘的和赵吉这个当爹的,当然只会想的更多。二月份下旬的时候,数着日子就要嫁女儿了,王氏无不忧心地对丈夫叹:“莺姐儿真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她从小到大不是太顺了一些?别看她表面谦和,最是温顺,其实骨子里最傲气了。在家时当然没什么妨碍,可若是做人媳妇还这样,惹得夫家不喜欢那可怎么好?”
说着又担忧道:“崔本那孩子现在看着还好,只不过我看他酒坊生意越做越好也是真的。以后若真成了大老板——你平常结交的那些绸缎庄老板,我和他们女眷也打过交道,好多人家里都有小星伺候。若将来崔本也弄这个,莺姐儿如何受的住!”
赵吉却觉得王氏的担忧简直不可理喻,他不怕崔本的生意做得太好,只怕他做的不好呢!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不是你们这些妇人说出来的?要不是看着本哥儿家计营生做的好,我们会答应把莺姐儿嫁给他?那是做梦呢!你若是担心女婿将来讨个小的,直接让莺姐儿去那等穷人家就行了。只不过那样你恐怕更不能答应吧!”
王氏瞪了赵吉一眼——这些男人总是搞不清楚她们的意思!她说这些是因为想悔了这门亲事吗?那显然不是的。所谓她的不放心也就是不放心而已,在各种条件对比当中,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这一点她们是心中有数的。
只不过女儿出嫁,明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还是会忍不住担忧,这是为人母的天性啊!
床上调转了身子,王氏生气地不和赵吉说话,打算明日再和赵莺莺说些夫妻相处之道——之前赵蓉蓉来说的,大多是和夫家的相处,而不是和丈夫的。王氏觉得她还是很有必要再和赵莺莺提一下的。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王氏便让赵莺莺和她一起在东屋做活儿。赵莺莺无事可做,又不想婚前做针线,便干脆拿了各种线出来,打成各种各样的结子、络子,将来无论是装饰屋子还是配帕子、帘子等,都是使得的。
“以后和本哥儿相处,最重要的又是软和一些。本哥儿那人我看过了,本性刚强,最是吃软不吃硬的样子。你和她好生过日子,顺着他些。”
说到这里,王氏再看赵莺莺,赵莺莺只专注于打络子,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道:“本哥儿是中意你,千方百计求娶了你去。你这样是比好多妇人强出百倍了,可是也不能因此就随意起来!”
这世上有些夫妻是成亲前就有情意的,这当然是千好万好。少年情意最是真挚,哪怕是将来发达了、变故了,这都不能轻易忘记。只不过在这世道中,这种毕竟是少数当中的少数,更多的人挑起盖头才第一次夫妻相见!
赵莺莺听到这里才‘哎’地应了一声,并不是为了这话,而是为了王氏的慈母心肠。至于这话,她听一半也就是了。
天底下女子再要强,在丈夫面前也要软和一些。赵莺莺很佩服那些在丈夫面前也坚持自己的,可是世道如此,要想过的舒服,有些选择就得迂回、婉转一些。她又不是那等强硬不知变通的——那等样子的人在皇宫也活不下去。总之,她是不会和崔本顶牛的。
可是王氏要求她对崔本有多恭顺,那就是说笑话了。她早就打算好了,她要过平平常常却又舒舒服服的一辈子,上辈子已经够苦了,这辈子生在这样的市井之中,那还为难自己做什么?
丈夫和夫家她恭敬一些是正常的,可要是做的太过了,她大不了撂挑子不干——在皇宫里当差没办法不干,那市井人家还不能顺着自己一些吗?休妻又不会砍头掉脑袋。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过日子,凭着自己的手艺,总归能过的去。
王氏听赵莺莺的意思,哪能不明白是这个女儿一点傲气又发作了。可真要说什么又舍不得说!女儿这样骄傲也有他们养成的缘故,这时候为着嫁人就让她百般折损,这算什么?只能心里对自己说再等等,等到日后真有什么麻烦了,再让赵莺莺服软不成。至于现在,那就这样吧。
往好处想,赵莺莺表面的恭顺还是会做的,这般已经很能应付了。反正崔家是分家了的,再麻烦又能麻烦到哪里去!
赵莺莺满把攥着丝绳、鼠线之类上下翻飞,那等装饰屋子的大结子算是嫁妆的一部分,她早在绣嫁妆的时候做好了。现在做的就是一些小东西,旁边摆着一个匣子,做好一个就扔进去一个。这才做了三五天,一个匣子已经装了一半。
王氏不再说那些话了,便拿着赵莺莺的手艺看,道:“行了吧,我不再说这些惹的你心烦了——你没事儿就多休息一些,别停不下来了,你还能在家几天?享受享受当姑娘时的清福是真的。”
听到王氏这样说,赵莺莺抬起了头,认真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