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会,是昨日要把冬日里的衣裳收进箱子里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不是正在修补么。”
说着凑近莺姐儿:“二姐姐,你帮帮我吧。我补的必然显得有些不自然,换成是你那就是天衣无缝, 再看不出来修补过的!”
赵莺莺拿这个妹妹向来没有法子,叹了一口气,接过东西,上下看了看。略一思索过后挑了蓝黑两色的针线,把烫出的小洞边缘修理平整,然后扎了两只小燕子。因为这件袄面子上本身的纹样就是春回大地的场景,倒也合适。
赵莺莺做针线的时候姿态娴雅,外面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赵芹芹一时看住了。忍不住道:“二姐姐这般好女子,配崔本那厮实在是可惜了!若我是个男子,娶妻当娶二姐姐这样的!”
手上针线连停都没有停,赵莺莺一贯习惯了赵芹芹‘语出惊人’,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倒是正进屋的赵茂听到了,爬到桌边的椅子上,冷笑一声:“被我看到了吧,赵芹芹,你又让二姐姐替你做针线活儿,你也好意思!我告诉娘去!”
“你叫我什么?”赵芹芹恶狠狠地看着赵茂,大有他不改口她就要揍她的架势——赵茂现在十岁不到,相比十五了的赵芹芹实在是小孩子一样,当然是打不过的。
“三——姐——姐——”赵茂拉长了声调,Yin阳怪气地叫了一声,冷哼了一句:“只知道欺负我年纪小,摆什么姐姐的谱儿?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让二姐姐替你做针线活,羞也不羞!况且二姐姐都要嫁人了,你以后该怎么办?”
赵芹芹被赵茂说的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就要揍他。赵茂打不过,却是脑子聪明的。立刻跑了出去,赵芹芹追打不上,到底回来了。悻悻道:“那小子是溜的快,不然非得好好教训她一回不可!”
这两个弟弟妹妹常年就是这般处着的,赵莺莺已经习惯了。也不是他们两个真的就这样不和,这也是兄弟姊妹间相处的一种罢了。这会儿的功夫,已经修补完毕了。赵莺莺把袄面子递给赵芹芹,这才道:“你让着他一些罢,你比他大了一截呢!”
赵莺莺其实是两边劝的,赵茂那边她也是要说的——赵芹芹如今已经十五了,在家还能留几年?这时候连个好好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将来说不定要如何后悔。
赵芹芹也觉得最近自己过于暴躁了,但是服软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鼓了鼓腮帮子不说话,这已经是默认的意思了。
袄面子接了,赵莺莺接着画花样子。赵芹芹摆弄了一下绣好的小燕子,然后拿出拆开的棉芯、里子等,重新要把这袄儿缝回去。一边缝,一边忍不住看赵莺莺:“二姐姐,早上大姐姐回去了哩!”
之前王氏请赵蓉蓉来给赵莺莺讲如何在婆家生活的经验,总共呆了三日。除了第一日是概括的说,其实后两日都在说当家成人之后家里如何迎来送往,如何送礼走亲,如何结交街坊朋友之类。既然已经是成亲的大人了,自然不好再像是小时候一样,跟着母亲嫂子后面念经,该自己独当一面了。
这些东西其实是赵莺莺她们这些小姑娘从小跟着母亲走动的时候就言传身教了的,只不过那都是零散地看着的。有些母亲没在这上头用心的,便连提醒都没有,至于女孩子能学到多少,全看他们自己有没有悟性。
至于赵蓉蓉这一番说教,其实就是把那些零散的,给分门别类的集中说一下,让赵莺莺心里有个谱。别说,赵莺莺算是很注意这些的了,而且有上辈子学规矩的经历,该很懂的吧?其实不然,皇宫和民间差别何其大,要是没有赵蓉蓉的这一番解说,恐怕她也不会比其他的待嫁姑娘强到哪里去。
她特意做了一个小册子,将一项项的记录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决定成婚前的日子可要仔仔细细看一回才是。不然等到成婚后,她又没有个婆母教导和帮衬,料理的时候出了错,那是要吃人笑话的。
“回去了,不是我和你一起把人送到的门口,怎么这时候反而说起这个了?”赵莺莺的笔连停顿都没有,回了赵芹芹一句。
赵芹芹撅了撅嘴,丢下缝了一般的袄儿不管了,蹭到赵莺莺身边:“二姐姐,成亲做人老婆真这么麻烦?能不能不要成亲了?”
赵蓉蓉自己已经嫁做人妇,自然不会当那些琐碎麻烦是艰难险阻。以赵莺莺来看,恐怕她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至于赵莺莺,她两世为人,连皇宫那种地方都挺过来了,自然不把这种市井门庭里一点小小的勾心斗角和仔细小心看在眼里。
只有赵芹芹,本质上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听到赵蓉蓉说这些,难免会为以后感到害怕——王氏前些日子还说呢,等到赵莺莺出门了,就能专心给赵芹芹挑人家,必定要挑一个十全十美的。
赵莺莺最近这些话听了不止一遍两遍,当时没有觉得有什么。有时候还会想想自己嫁个甚样人家,有些欢喜也有些期待。可是这次听了大姐赵蓉蓉的话之后就不同了,她向来是最受不得拘束的一个,姐妹里面也数她没得心眼,可不是一下就忧虑起来。
赵莺莺多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一下就看出了赵芹芹的心思,心中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