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着轿子走来的。再看打扮,穿戴都不差,不是绸就是缎,簇新新红通通,但也不像是新娘子的姐妹啊。
“嗳!猜什么猜,我见过的,人家是赵家给新娘子准备的陪嫁丫头!之前还见过她日日上街买菜哩!”
“丫头?啧啧,赵家也是舍得的,这么大的黄花闺女,怕不是要十几两银子?这就随随便便给个姐儿做了陪嫁。这是怕家里有太多事让闺女做,舍不得罢!”
赵莺莺之前的崔家媳妇只有崔家大嫂陪了一个丫头,其他的的尤氏、吴氏、古氏,都是没有的。虽然之前就知道赵莺莺要带一个丫头做陪嫁,可是当真看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说又是不喜欢,就是吴氏也撇撇嘴:“咱们这样的人家要什么丫头?难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自己做了?还说是最能干的一个,好大的贤名!难不成都是吹嘘的?”
只有崔家大嫂和古氏不说话,崔家大嫂自己也是陪嫁了丫头的,听到吴氏这句话反而不喜欢——那不是把她也给骂进去了?至于古氏,因为丈夫不得力,娘家也只是平平的关系,一贯不会再这些事上说话,已经习惯沉默了。
崔家大嫂才懒得管妯娌们的酸溜溜,只笑了笑,站到了堂屋旁边的位置。这时候堂屋上首两个位置只做了崔父一个,至于两边则是挤满了人,亲缘近一些的靠近上首,亲缘远一些的靠近门口。至于更远的客人,自觉的就不会站到堂屋里头,门外看看热闹也就得了!
主婚的看时辰差不多看,便念‘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崔父也笑呵呵受了礼。然后就在众人的哄笑中,赵莺莺被送进了洞房,崔本则是要在前院陪客。
新房被赵家送来的家具归置的齐齐整整,赵莺莺坐在当中的月洞架子床上,红色的帐子上绣着各色草虫,这是赵莺莺的手艺,连带着家具一起送来的。床上铺着厚厚的棉被,也都是红缎子的面,这是崔家自己准备的。
床上撒满了花生、桂圆、红枣、瓜子这些,寓意‘早生贵子’。赵莺莺坐在床沿上,端端正正再不动的。屋子里除了桃儿,还有崔小月、崔家大嫂和尤氏作陪,至于吴氏和古氏,则是在外面忙着招待女眷。
这时候赵莺莺的嫁妆也陆陆续续搬进来了,因为前院在摆酒席,人多手杂的并没有在那里晒嫁妆,只在新房前厅一个房间和正屋房檐下略晒了晒。大家凑过去看了看,最后自然是只有赞的。
晒嫁妆虽说是传统,但能做到晒嫁妆的却不是全部。抱着一个小包袱进门,或者嫁妆不甚丰晒什么?当时是只有嫁资丰厚的才会说什么晒嫁妆。所以赵家摆开了架势要晒,别人就该知道东西不少,可是真正看到还是吃惊。
就见二十四抬嫁妆塞的满当当,有人立刻就说了,要是松些放,弄出三十六抬恐怕再容易不过了。人家装衣裳布料的箱子只要半满就够了,哪像是赵莺莺这些嫁妆满的快合不上盖子了!其他的东西也大都如此,这个说法并不夸张。
除了数量,更重要的是嫁妆的质量。放压箱银子和贵重首饰的箱子不会开,只在这箱子上头放了一个小匣子,匣子里面是一些银首饰、小珠花。可是这些在普通人家看来就已经是很好的陪嫁了,这样大咧咧地摆出来,不禁让人猜想起下面的箱子装的是什么。
除了这些箱子,其他的箱子就开的很随意了,那满当当的布料箱子,全都是滑溜溜光灿灿的绸缎料子,更加家常普通的棉布倒很少见。而这样的布料竟然装了满满两大箱,这如何不让人吃惊!
还有装衣裳鞋袜的箱子,一般人家只得一两件见客预备的体面衣裳,赵莺莺装的满满的,倒像是穿不完的样子。特别是看着鞋箱子打开,几十双的鞋子放在眼前。亲戚妇女都是啧啧称奇的。
再就是放绣品的箱子,这可是赵莺莺的第二张脸!门帘子、花帐子、椅帔子、镜罩子......一样样的,描龙绣凤、花鸟虫鱼,这样的好女红自然不是一般人家能见到的。就连崔家大嫂也惊讶道:“这个弟妹不简单。”
尤氏兴致缺缺,只看着那银首饰下面的箱子,她倒是想知道那里面是不是真有特别之前的东西,又或者是赵家在强撑场面。
“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一点子女红?做得好又如何,描龙绣凤的,弄的眼花,可到头来也当不得饭吃。至于上身,好看是好看,可要是弄坏了,那岂不是心疼?”
崔家大嫂却笑了笑:“先不说女红是咱们女人家的本业,做的好本就不简单。就是按弟妹你说的,当不得饭吃,那也说错了,好女红能换钱,如何当不得饭吃?老四媳妇平常也做这些补贴家用,她只是零碎做而已,可因为手艺出众,那也能赚上一年十来两。你看看咱们这新弟妹手艺比老四媳妇如何?”
老四媳妇就是古氏,因为老四崔智讨生活实在不好,家用不够,所以她常常做些女红补贴家用。她倒没有学过什么了不得的绣法,用的样子也很老派,但因为心灵手巧技艺不错,倒是比周围的大闺女小媳妇都要赚的多。
尤氏到底是个从小要学女红的妇女,或许她在这一点上比不上古氏,更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