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从这一点倒也能说这亲戚妇女说的对。
——赵莺莺何止是学过规矩,应当说这世上学规矩比她更严苛的,至少在民间是不多的。这些年下来或许已经松散了很多,可是经历就是经历,那些岁月成为了习惯的东西,这辈子继承了下来。
别人看赵莺莺这撑着,还当她有多辛苦,其实不然。她这样坐着,和别人平平常常坐着的感觉是一样的,并不觉得有什么累。
甚至包括新娘子不怎么能吃东西、喝水,这时候就是想方便也得忍着这样的事情她也适应良好——新娘子这一点不方便算什么!当初她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时候才叫真难呢!在门口杵着,太后要伺候的时候随时要上。你当班的时候说吃东西说解手?那是拿性命当玩笑啊!
崔家大嫂和这些亲朋的女眷打招呼,这些人又不是上门来砸场子的,就算赵莺莺不好她们也能想出一些好话来说。何况现在赵莺莺很有的说,这一个说赵莺莺规矩好,那一个说她娘家得力,嫁妆摆在外面自然是叹了又叹。末了女红手艺也被拿出来赞了又赞。
尤氏在旁听着不高兴,她可不喜欢别人太过于夸赞她妯娌,到好像她被比下去了似的。竟是样样不如!只不过这个意思不能表露出来,一旦露出一丝一毫,那就更是一个笑话了。
这样的矛盾之下她的脸色倒有些奇怪,一个平常与她相熟的妇女还觉得疑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说起来大家都说你家新讨的这个媳妇生的漂亮,拿出来十分体面,我是没有见过的。待会儿本哥儿来挑盖头,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是一个嫁到外地去的崔家姑娘,把着崔小月的手臂笑道。
崔小月作为崔家的大姑,今天可以说是忙进忙出,对于赵莺莺长得好可以让娘家更体面这件事非常有信心。大笑道:“你就等着吧!我那弟弟性子最挑剔,他能看上的会差?这也是左近人家里最齐整的姑娘了!这不,就做了我老崔家的媳妇!”
说什么来什么,这一会儿功夫,崔本被崔源等一众男傧相拥簇着进来。媒婆毛嫂手上捧着托盘,托盘里是一支绑着红绸花的秤杆,这是用来挑盖头的,寓意‘称心如意’!
外面喝了不少酒,只不过有男傧相挡酒,崔本本身的酒量也好,倒是走的很平稳。利利落落地拿起秤杆,稳稳当当地挑落了赵莺莺的盖头。这时候赵莺莺才抬起头来,就是这一抬头,一下就赢得了男傧相的一声喝彩。
“好标致的新娘子!本哥儿的福气忒大了!”
“嘿,竟然娶到了赵家莺姐儿,本哥儿这些日子可别随便出门,有的是人等着套他麻袋敲他闷棍呢!”
“徐三那厮从好几日前起就在喝闷酒,不就是为了赵家莺姐儿嫁了七哥?”
赵莺莺出门少,可是长大之后每到出门都会有少年人看她。她自己可能没放在心上,可她确确实实是不少少年人都想过的。这会儿想讨来做老婆的姐儿嫁做人妇,可不是有不少人对崔本气不顺!
这些人说这些也不是挑事儿,而是实实在在的夸赞。一个姐儿越是有其他人喜欢,他们恐怕心里越得意——这么好的姑娘偏偏做了我媳妇,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吧。
赵莺莺今日化妆很厚,反倒不如她本来面目出色。只不过眉梢眼角的Jing致还是明明白白的,何况这新娘妆容也别有一番意思,不管好不好看,都能让人有一种不同的感受。
崔本看着赵莺莺水光蒙蒙的眼睛,立刻就心软的一塌糊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幸亏旁边有毛嫂提醒,又有桃儿奉了两杯酒来,这是要喝交杯酒了。随着一饮而尽,周围的宾客又叫了一声好。
两人被拥簇到了桌边,这时候送上来夹生的饺子让新娘子尝。赵莺莺虽然是头一回做新娘子,可是当初姐姐成婚的场面她是见过的,当然事事清楚。于是就着崔本的手吃了一口饺子。
“生不生?”毛嫂笑着问。
“生的。”赵莺莺进了新房之后这算是第一次开口,这一句‘生的’一语双关,立刻引起亲朋好友的叫好。
又略笑闹了几句,外面已经开席了,有人过来请崔本出去:“几个哥儿都说七哥你是陷在新房里了,让快出去呢——‘若想亲近新娘子,洞房还早呢!”
新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崔本也站起身,只是临出门之前看了低着头的赵莺莺一眼,想说什么。到底最后什么都没说,看了有一息的功夫猛然转身走了——只怕是再呆下去,果然要陷在这里。
崔本出去了,外面也开席了,房里的妇女们也渐渐出去,她们也一样是宾客,当然也要吃席。最后走的是崔家大嫂、尤氏,她们当然可以在新房里等人送饭过来。可是想到赵莺莺待会儿就要和崔本同房了,这一会儿恐怕想要安安静静的,所以房内只留下了崔小月陪着,若有什么所需,尽可以和她说。
崔小月是已经嫁人的大姑,当然不比还要小心侍奉的小姑来的麻烦。但凡是聪明的女子,都已经成亲出门了,肯定不会为难嫂子弟媳。崔小月就不蠢,除了尤氏实在是不会做人把她得罪了之外,其他的,如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