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本事!你老说自己学医多少年多少年,我也是从小跟我爹学的医、从小在我爹坐堂的医馆里耳濡目染学的,来医帐之前我就在贺州北城的仁济堂当学徒,你要是不信,尽管去打听就是!”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俩人撕破脸皮对呛,他们毕竟年轻见识少,平时虽然也会暗地里刺人几句、冷嘲热讽什么的,但那都是不说穿的,大家心里明白就装糊涂。
王栓刚想打个圆场,先把场面控制住时,成大石倏然站起来,指着沈季的鼻子悲愤地骂:
“你知不知道、我努力了多少年、花了多少心思才能进来?我告诉你,那不是你能想象的!沈季,你明明就可以让你的亲戚直接把你弄进来,为什么要来跟我们抢?你这样实在是太过份了!”
沈季也把碗给撂下了、站起来挺直腰杆和成大石对峙:“简直荒谬!就你的努力是努力、就你的心血是心血吗?无论是医理还是药理、无论铡药、配药、煎药还是换药,哪一样都是我虚心恭敬向我爹和仁济堂的大夫们求得学会的,我亲人是我亲人、我是我,你倒是说说看,我哪里做得不好,或者说、我哪里做得比你差?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让我走?”
成大石死死握着拳头、泪流满面、咬牙痛苦地摇着头,他心里的伤心已经压制不住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委屈、一直在夹缝里生存着。
沈季对着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再也吃不下去了,他端起碗将萝卜汤一饮而尽,再拿起两个大馒头揣着就往外边走。
“嗳小季,你上哪儿去?”钱显回过神来,慌忙叫住他。
沈季忍着气回答:“我出去外边吃,你们不用管我,接着吃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再多待一会儿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揍成大石。
——“大哥最近都比较忙,以后你要是想见我,到营区西北角倒数第三排南起第五间屋子来找,记住了吗?”
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沈季此时非常想见到大哥,所以他一边仔细辨认着方向,一边时不时举起馒头啃两口。
“一……二……三……四……五!”
沈季第一次来到这边,看到没间屋子门前都有士兵值守,他硬着头皮一路走过来、在第五间屋子前站定,已经做好了随时被人撵走的心理准备。
“小兄弟,你来干什么的?”士兵和气地问他。
沈季连忙扬起笑容回答:“这位大哥,我是来找、呃穆东穆参将的,我叫沈季。”
“哦、原来就是你啊,等会儿哈,我现在就帮你进去通报一声。”士兵顿时就热情许多了,眉眼带笑地进屋,片刻后就出来招呼:
“进去吧,穆参将就在里面。”
沈季高兴地道谢:“谢啦大哥,我这就进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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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穆东的屋子实在狭小,只是沈季刚才拘谨,站得比较远。现在刚踏进去屋子,抬眼就看到里面大哥和三哥对坐,桌子上摆着吃食的那一幕。
“过来坐,愣着干什么?”蒋锋看着沈季手里还捏着馒头,那副不敢置信望着自己的模样。
沈季几个大步跑过去,意外惊喜地喊了一声:“三哥你怎么在这儿啊?大哥你在吃饭吗?哎呀你吃得可真好、比我们好多了……”沈季两眼放光地看着桌子上的rou骨头萝卜汤和那烧鸡、酱排骨。
穆东微笑着说:“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这些rou是蒋三从外边带进来的,刚想让人叫你过来,怎么今天这么早就闲下来了?”
沈季已经自顾自用手撕了一块rou在吃了,含含糊糊地回答:“今天下午散得早,王哥开恩、让我们歇一晚呢。”
蒋锋看着沈季眼底的黑眼圈、和那吃得眉开眼笑的样子、鼓鼓的腮帮,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拉着人在旁边坐下,动手撕了一个腿并小半只鸡给他,安抚道:
“既然今晚不用做事,那就坐下来慢慢吃,刚才又在碳盆上烤了一回,没凉吧?”
“……没、热着呢……”沈季把自己带来的馒头扔到一边,把刚才的糟心事也丢到一边,专心致志地吃rou。
穆东随手拿起弟弟啃过剩下半个的馒头,就着萝卜汤吃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蒋锋周到地照顾沈季。
等他们都吃饱之后,穆东才慢条斯理地问:“季哥儿,你说吧,今晚为什么上这儿来了?”
沈季眼睛闪了一下、随即乐呵呵地说:“这不是今晚有空闲嘛、就过来看看大哥,认认地儿。”
“说实话!为什么吃到一半带着馒头过来?”
穆东把茶杯放下,眼神严厉起来。
蒋锋也定定地看着他,刚才他已经听大舅子透露了一些,不过他想了解得更加详细一点。
沈季捧着热茶端坐,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妄想自己此时不存在,是虚无的——成大石只是个过客、根本不想跟这样的人做朋友,那还提他做什么?一点意思也没有,过去的事情就算了,熬过一个月就见分晓,如果到时候还跟他住一个屋,就再说吧。
穆东一把将他的茶杯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