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这个赌约也就说着玩好听,帝铭怎么可能背叛她?
辛熵想:“陌夙啊,若你还能活着,便履行你的赌约吧。”
魔界第一任真君辛熵,死在噬魂潭边。
他生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死后却连个能为他收俭尸骨的人都没有。
这些事和后面的事都没有被记入神界史书,比如清恕以百万亡魂为代价夺取真君的力量其实是为了复活辛熵,最后被关进火域后世之人都认为其野心勃勃。再比如陌夙和陌莳的“死因”。
后来的人们只知道,魔族真君起兵攻打神界,创世神的一双儿女为了保护他们战死。
帝铭到底为他们保全了最后的颜面。
万年后,魔族再次起兵攻打神界,这次魔兵的领袖,是神秘的第一圣女清刀。
她被魔族之人称为“不死圣女”,一头长发殷红如烈火,额间一抹红痕鲜艳如血,提着一柄巨大的黑色长刀。
除了东岭,其他三岭的帝君都被她斩于百盲刀下!
噬魂狱的万年空寂黑暗被打破,尘封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噬魂狱内嶙峋的岩壁暴露在天光下,陌莳猝不及防地接触到这样的强光,眼睛里流出血来。
刺痛过后,他再睁开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
他听到了来者的声音:“万年不见,别来无恙?”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陌莳微微睁大了眼,极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小夙吗?”
明明心里确定万分不会听错,仍想要亲耳听她说。
“不,我是清刀。”那人说。
陌莳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清刀握着百盲,看着自己的哥哥。
当初自己被关了三个月,自绝于此的心都有,只不过噬魂潭上禁术法,她无法自尽。
陌莳被关在这里整整一万年,他的心里,又想了什么?
清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走到辛熵的尸骨旁,取出一个小瓷瓶,指尖火窜出将辛熵的尸骨烧成灰,然后装进了储物瓶。
陌莳便不在意她的反应,自顾自地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会来这儿?”
清刀把小瓷瓶贴身放好,没有回头看他:“我不来,谁给辛熵收尸?”
陌莳沉默了。
万年来,紧紧包裹着他的不是孤独和恨意,不是寂寞和绝望。
是愧疚。
是对陌夙的愧疚。
他有些艰难地道:“小夙,对不起。”
清刀顿了顿,似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陌莳不理会她的语气,将自己在心里酝酿了万年之久的话都说了出来:“我以为帝铭是你的情劫,跟他联手骗你只是想要你顺利度过情劫。可我没想到他会骗我,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一直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在也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了。”
清刀讽刺地笑了笑,却没再用那般嘲讽的语气:“万年了,你想的就是这个?”
陌莳一愣:“万年了吗?”
噬魂狱中无日月,一丝光亮也没有,陌莳分不清时间,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清刀轻轻叹气,拉了拉旁边崖壁上的铁链将陌莳放下来,对上陌莳的眼睛时却发现那双眼睛已没了焦距,她看到了陌莳眼下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有些惊讶:“你的眼睛?”
陌莳惨淡一笑:“瞎了,没事。”
清刀想了想,问出了自己一万年都没明白的事:“你说的情劫,是什么?”
陌莳叹气:“是母亲留给你的东西,只要历过情劫,她留给你的力量封印就会解除。”
清刀有些惊讶:“你不会以为帝铭是我的情劫吧?”
陌莳点头:“我以为他是,便和他联手骗你,让你放弃爱他,便算是历过了生死情劫。”
清刀大笑:“那我现在恨他入骨,可算是历过了这生死情劫?”
陌莳没有回答她,清刀也不需要他回答。
清刀神色间忽然出现了一丝疯狂,她扬起下巴笑了笑:“他来了。”
帝铭沉着脸,走进了噬魂狱。
他看见了清刀,也看见了被解救下来的陌莳,心中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清刀转过身来时成了真。
帝铭死死地盯着那张脸,额间红痕为那清丽的容貌增添了一丝妖媚,大红色的长发烈烈如火。
那张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是你!”帝铭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清刀:“是我,如何?”
“你怎么可能没死!?”帝铭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
噬魂潭水蚀骨销魂,触之便能感受到至极的疼痛,更遑论当年的陌夙身受重伤掉进的噬魂潭!
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