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其他人的称呼都随姜心柔,她怎么叫,福嫂跟着怎么叫。几年下来倒也习惯了。可让她直呼萧鼎升的名字,一时半会也叫不出口。
回过神招呼萧鼎升俩口子进来,关上院门后,领着他们往厅堂走。
“前两天大爷还在念叨您,听说您出任务去了,一直没能联系上,敢情您也回京了,这下老爷子他们能放心了。快坐,这位是……”
“我媳妇许兰芳,福婶喊她小芳就好。”
福嫂一怔,随即微笑着说:“也叫小芳啊?那和三爷家的姑娘重名,不介意的话,我叫你兰芳或者小许吧,省的叫混了。”
许兰芳听着很不舒服,僵着笑脸道:“您随意。”
待福嫂斟了茶、进厨房煮溏心鸡蛋招待客人,许兰芳拿胳膊肘撞撞丈夫:“这位是你哪个婶子?”
萧鼎升嗤声冷笑:“她算哪门子婶子,不过是我爷爷当年一个部下的遗孀。爷nai看她可怜,留她在家帮活,说白了就是佣人。”
许兰芳听后更不得劲了,心道:区区佣人,也配喊我名字,还“小许”,你当你是我领导哪!
萧鼎升则在打量屋子。
所在的是厅堂。厅堂东侧的正屋垂着深色的门帘,屋前廊下摆着好几盆青松盆栽,想必就是老爷子的房间了。
西首间和厅堂连着,家具一目了然沙发、茶几、电视机……一看就是起居休息室。
天井两边各三间厢房,每间屋子的窗户都半开着透气,深浅不一、花色各异的窗帘随风轻晃。
乍眼望进去,床也好、炕也好,都铺着床褥、叠着棉被。就是不知道,是平时有人住呢,还是收拾好的客房。
“哐哐哐”
院门再度被敲响。
福嫂端着茶盘从厨房出来,给两人呈上热气腾腾的溏心鸡蛋:“你们趁热吃,我去开门。八成是老爷子他们回来了。”
门打开,进来的是暖暖、晏晏和帅帅。
“福nainai,有没有能马上喝的水,我们仨渴死了。”帅帅领着弟弟妹妹进来,直奔厅堂。
“有有有,我这就给你们倒去。你领暖暖、晏晏先洗手,小手洗干净了再喝水吃点心。”
福嫂叮嘱了几句,去厨房给他们倒温开水。这是盈芳再三交代的,孩子们玩得再热再渴,也别给他们喝凉水。
帅帅打了井水,三个孩子轮流洗了手,暖暖还拿出手帕细心地擦了把脸,才手拉手进厅堂。
“福nainai,姥姥说午饭等她来了再做,夏太爷爷领了好几个老爷爷一起钓鱼,中午在咱们这儿吃……呀!咱家有客人呀?叔叔阿姨好!”
看到厅堂里坐着吃点心的俩口子,暖暖弯着眉眼礼貌地打招呼。
萧鼎升木着脸,心头涌起几分晦涩。客人?是啊,如今他回个家都成客人了。
许兰芳嘴角扯出一抹笑,声音压得很轻,听上去有几分温柔:“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晏晏晶亮如黑曜石的眸子打量了许兰芳几眼,上前将暖暖拉到身后,认真地说:“我们是这家的孩子。阿姨,你和这位叔叔是来找我们家大人的吗?稍等一会儿,我姥爷他们就在后头,马上就到了。”
说曹Cao曹Cao到。
萧三爷粗犷的大嗓门急吼吼地从院门口传来:“姥爷的宝贝蛋们呢?跑那么快,就不怕再遇到坏人啊?小祖宗啊,急死姥爷我了……”
萧二伯紧随其后,闻言抽着嘴角说:“老三你行了啊,有帅帅陪着你有啥好不放心的?”
“我这不是想他们了嘛。”萧三爷哼唧道。
说话间,人已来到厅堂门口,抬脚正要进,看到屋里的人,立马转了个向,扭头冲落在后面的人喊:“哟!不得了!老大,天要下红雨咧!你家那不孝子居然主动回来了。”
“小叔!”萧鼎升尴尬地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尽管是事实,但当着孩子的面,给他点面子吧。”萧二伯随后进来。
一本正经的脸孔,丝毫不像是揶揄。
萧鼎升心里清楚,家里人已经给他贴上“不孝子”的标签了。
但这能怪他吗?
那时候他正处于升职关键期,偏偏母亲和妹妹接二连三扯他后腿,他不撇清跟她们的关系,连他自己都要跟着遭殃。
至于父亲,他承认当时意气用事了些。
加上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说萧家出了那样的事,全家都要跟着倒霉。
他当时一心想逃离这个风波不断的家,是以断了和家里任何一个人的联系。
萧三爷白他一眼,不留情面地说:“那几年你爹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不回来看看他。如今日子好过了,倒是舍得回来了?回来干啥?”
“小叔!”萧鼎升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道,“这里毕竟也是我的家。”
“你家?你家在哪儿呢?连你爹都还在你爷爷这儿蹭吃蹭住呢。哦,是不是听说你爹买了地皮打算盖房,特地回来帮忙的?那感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