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从骨头里坏掉了,麻痒和剧痛的感觉一起袭来,他又跌到地上。
缓了好半天封淇才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肖其远站在门口,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变为了震惊。“你……出了什么事?”
他疲惫地开口,嗓音沙哑:“没事。”
肖其远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着,满脸的难以置信:“没事?”
他的膝盖成了那副可怕的样子,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活像打了场苦仗。肖其远抿着嘴唇,用极其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封淇。
封淇露出一丝笑容,看上去礼貌又疏离:“有事吗?”
封淇的Jing神状态太不正常了,肖其远心里有点发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封淇倚着墙壁,念了他的名字:“肖其远。”
肖其远一把拽过他的衣领:“你他妈有病啊?受了伤不去医院?”
封淇不知道说什么。肖其远这种口气,让他十分的陌生。
肖其远强拉着封淇出了门。
被拽到他车里的时候,封淇按住了他的手:“肖其远,你有事吗?”
肖其远的手紧了紧方向盘,他的声音很冷:“我还挺喜欢见到你这幅可怜虫的样子。”
封淇松开他的手:“哦。”
肖其远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去医院。”
封淇其实觉得去医院也没有必要,但他还是礼貌地说:“麻烦你了。”
肖其远更用力地捏紧了方向盘,忍不住冒火地问:“你他妈出什么事了?”
封淇闭上眼睛,靠着车座,轻声说:“别吵。”
肖其远恨不得揍他。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了没有瞧不起我。”
封淇依旧闭着眼,肖其远幼稚得令他惊讶。在心底叹了口气,封淇说:“你弹得太差了。”
“你说什么?”肖其远扭头。
封淇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说着:“速度太快了,失去了原有的味道。而且,有错音。”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不适合弹肖邦。”
“我Cao?”肖其远愣了一秒。
封淇发出细小的笑声,听着不太欢愉,反而让人有些憋闷。
肖其远的确幼稚,他完全无法理解封淇这样反常的行为,所以只是恶狠狠地有样学样,把封淇那句话原封不动地送回给他:“别吵。”
封淇压了压嘴角,看向车窗外。他微微屈指,仿佛在数着什么。
到了医院后。医生十分不耐烦地替封淇处理了伤口,忍不住说着:“这么大人了,还自残,幼不幼稚?”
封淇心里平静无波,顺着他的话:“挺幼稚的。”
医生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几眼,也没再说话。最后把药递给他的时候,低声冲着他说:“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兄弟,跟人聊聊,心里就舒坦了。”
封淇淡淡地冲他笑了下,没说话。
走出挂号厅后,封淇站在门口,浅淡的消毒水气味里,他看到了一株石榴树。
星星点点的红色蓓蕾藏在深绿色的树冠里,正要逐渐吐露芬芳,开出一树火焰般的花儿来。
鸟儿在透亮的日光里啼叫,紫色的藤萝搭在石栏杆上,在暮春时节里,花朵密密麻麻贴在一起,顽强地生长着。
阳光明媚的下午,春日的景色把封淇的心烧了起来,他忍不住握紧拳头,扭头看向另一边。
有些生命,自由热烈。但他早就被宣布了宿命,而什么也阻挡不了既定的命运。
肖其远立到他的身侧,疑惑地看向他。
封淇呼吸着春日干燥洁净的空气,对他说:“今天谢谢你。”
肖其远的身体变得十分僵硬:“谁他妈要你谢?”
封淇没回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清晰,皮肤光洁,是年轻人的手的样子。
肖其远拉过他的手,把他往停车场拉:“走吧。”
封淇却挣开了,定在原地没动,肖其远看向他。封淇轻声说:“你回去吧,我自己走。”
肖其远瞪着他冷硬地说道:“你以为,我是专门来给你当司机的?”
封淇的眼睛冷淡疏离,却没有一丝不耐烦,他说道:“没那么以为。”
封淇转身往另一头走去,背影从容却又萧索。
肖其远不是林初焰,不会因为一个背影就定在原地不能动弹。他从后面按住了封淇的肩膀,怒气冲冲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封淇叹息了一声,回头说:“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肖其远气得心里发慌。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一碰上封淇就要爆炸。没有封淇,肖其远根本不会成为模特。
封淇明白这一点。可是,肖其远也得明白,做出选择的人,永远是他自己。
封淇抿抿嘴,还是再对他说了句话:“回去好好工作吧。”
肖其远看着封淇一步步走远,转身一脚踢向旁边的垃圾桶,弄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