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万分风凉地扇着风。
君闲喜欢捉弄孩子,这劣性根谁也管不了。景桓给徐家小公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头跟两位老臣商量着这次出海的事务。
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景桓忽然回头,朝着帝京的方向轻轻一拜。
君闲眉心一跳,一腾身跃下船,也学他一拜,“拜天地,哪能少了我一份!”
景桓哭笑不得,心里的酸楚却少了几分。他生于斯长于斯,何时离开过这片土地,海上情况莫测,他心中根本没有底。
君闲暗暗握住景桓的手,朝两老招呼说:“两位老前辈,上船罢。”
景桓望着那天生含情的眉眼,君闲心中的难过恐怕不下于自己。
走到这一步,已是极限了。
君闲忽然回头,眼里满是离伤。他凑近景桓,哑声说:“我很难过,让我亲一口。”
“……好。”
等着被训斥的君闲一怔,心中狂喜,却见景桓的耳垂渐渐染上淡淡红晕。他扫了眼周围装作若无其事的众人,知道景桓脸皮薄,笑着说:“我许你先欠着,下次要十倍奉还。”
偏偏此时狼狈的徐家小公子高声嚷嚷:“桓木头,我告诉你,这黑心根本不敢当众亲热,其实他脸皮薄的很呐!上次我跟他去青楼,他居然连陪酒的姑娘也不叫一个!”
君闲却没有如他所料地恼羞成怒,反而好整以暇地望向景桓。
景桓耳根犹红,撇开脸说:“我觉得你继续让他挂着也好。”
君闲放声大笑,跳上甲板拉着景桓往开阔的船舱走去。
两老亦跟着上了船,徐家小公子仿佛见到救星,热忱地望着自己的爹爹。
言老丞相笑呵呵地捋着胡子,吩咐船上的人按他的要求烧点开水给他泡茶,转身也走进了船舱里。
徐大司马一甩手,也要走。
徐家小公子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素来疼爱自己的老爹,连忙喊道:“爹!”
徐大司马脚下没有停顿:“我徐家的子孙,何曾流连秦楼楚馆!”
徐家小公子:“我……”
说、说漏嘴了……
其实徐大司马何尝不曾听闻自己这小儿子的风流逸事,只不过始终下不了手去惩戒罢了。现在有君闲治他一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来二去的功夫,言老丞相已煮好茶,等他进来,有趣地道:“教训得倒是顺口,言老年轻时可没少出入坊间。”
徐大司马倒也不避言:“那时候哪次不是作陪的,正主儿可是先帝跟……先帝啊……可惜了。”
君闲瞧着两老脸上沉郁,只静静地啜着茶,倒也不说话。
恰在此时,岸上传来焦急的叫唤,君闲停杯与景桓对望。两人并肩走出船舱,只见一人一骑飞驰而来,卷起黄尘满天。
“三弟!三弟!”
叫得君闲一声三弟的,自然是施家老大。君闲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抛了过去,施家老大牢牢接住,却听他扬声笑道:“这是我们家给媳妇儿的玉佩,施家血脉,还请兄长多费些心思哪。”
施家老大见景桓相伴在他身边,心里也欣慰,哭笑不得地挥手相送。
海风拂面,吹来几分咸涩。君闲脸上的不舍一闪而逝,黑眸又复炙亮:“那玉佩是我们传家宝,传给媳妇儿的,你不介意我把他给大哥吧?”
景桓伸手往袖里摸索着,一本正经地说:“父王也给了我只传媳妇儿的玉佩,不如我给你好了。”他也原只是说笑,手里拿着玉佩,却没有掏出来。
君闲却一把抓住,取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往脖子上挂。
景桓:“……”
君闲笑得志得意满:“反悔不得。”
景桓撇开头强忍着笑:“那玉佩是挂在腰间的……”
景桓忍得,被挂在一边的徐家小公子可忍不得。他听得真切,见君闲出了这乌龙,当即大笑出声,好不开怀。
景桓这才醒悟有人在旁,转眸望向君闲。
君闲朝他眨眨眼,“我喜欢这样戴,”手中折扇指了指徐家小公子:“就像他喜欢这样挂着,好品味,够风雅。”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进船舱内,景桓怕徐家小公子进去在两老面前说起这事,当即给他一个温和的微笑,边进舱边赞许:“言小公子果然好品味,够风雅。”
等到傍晚时分,船上已望不见陵县。这才有人把言小公子放下来,这位娇生惯养的丞相公子没机会去抱怨,直接躺到床上蒙头大睡。
连隔壁传来的声响也不曾听见,等到他朦朦胧胧有些清醒时,只听有人在说:“丞相他们都在下层,隔壁那可爱的小子恐怕累得不行,哪里会听到……”
接着是一声稍显疲惫的喝斥:“你……”
徐家小公子半梦半醒地翻了个身,口里喃喃应道:“谁说我听不到的……”
咚!
似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是谁被踢下了床。
夜空如洗,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