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发出鸣叫的蝉们。郑知君离开教学楼时,在踏出大厅的瞬间,热气和大合唱般的蝉鸣就气波一样向他袭来,楼内楼外截然不同的温度立刻让郑知君产生了返回教学楼的想法。
校园内多是行色匆忙的学生,即使是打着遮阳伞的人,步伐也不见悠闲。在郑知君找辅导员开实习证明前,他的舍友死乞白赖的求他回宿舍前先从校门口的小吃店帮他们带午饭回来,郑知君受不住他们的哀求就答应了。但现在开完证明走到大厅,感受到外面的温度时,郑知君立刻开始后悔了。
此刻太阳当空,像烤炉一样发出源源不断地热量,郑知君捏住自己的实习证明,往后退了一步。但答应的事情不好反悔,他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心软的毛病,然后像校外走去。
现在往校外走的大都是面试或是回家的学生,郑知君一路上都走在树荫和建筑物的Yin影中,他的前面有三个拉着行李箱的人,是两个女生一个男生。原本郑知君并不在意自己前面有谁,但他总觉得拉着行李箱的男生有些眼熟,于是一边躲着太阳一边多观察了几眼。
身材高大,穿着一件后面印着ETO的T恤(这件T恤郑知君也见项明戈穿过),头发很短,发尾被剃得很干净……而且这个男生走路时胳膊习惯性的向内收。郑知君微微一怔,总觉得这个男生就是项明戈。但他并不确定,于是加快了步伐,想看清男生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团纠在一堆的耳机从男生的裤兜里掉了出来,郑知君快走几步捡起耳机,喊他:“同学!”男生没有回头,郑知君怕认错人,于是只喊他‘同学’,然后小跑到了他身后。
“你耳机掉了,同学。”郑知君轻轻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男生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在听到郑知君的话后立刻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原本随手塞进口袋里的耳机果然不见了,他从郑知君手中接过耳机,向他道谢:“啊,好的,谢谢你了。”
果然是项明戈,郑知君收回手,手指微微缩起,他摇摇头:“没事,举手之劳。”他想问项明戈你推着行李箱是要干什么?回家还是去C市?他想说我关注你很久了,你是项明戈吧。他还想说我的名字是郑知君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他想告诉项明戈很多事,想抓住这个错过就不会再有的机会询问他的手机号。这些想法从他脑海中浮现又消失不过几秒时间,却又好像漫长的能够令他回忆起所有有关项明戈的记忆。
“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告诉我我的耳机掉了,我在高铁上大概就要无聊死了。”项明戈向他道谢,话语诚恳极了,但郑知君明白他只是在客气,他想问项明戈你坐高铁去哪?路程长不长?
“那我走了。”但郑知君最终只是这样说道,“你小心点别再把耳机掉了。”他冲项明戈笑了笑,然后继续向校外走去。
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细小声音,蝉依旧附在树上拼命尖叫,太阳的温度也依旧像要将人烤化一般,但郑知君的情绪是久违的平静。
项明戈正在他的身后,这个认知已经不再会使他的心跳变得剧烈,而是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坚定感和心安。
即使,在走出校门后他们便要各奔前程。
郑知君拎着买好的午饭推门进宿舍时,王威正在和周安诺抱怨自己去面试的那家公司,发现郑知君回来后,王威立刻发出来‘天使来了’的感叹,周安诺也嘿嘿笑着夸郑知君是个好人。郑知君把饭递给他们,难得没有说‘下次一定不帮你们带,你们自己去买’这句话。
周安诺掰开一次性筷子,好奇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吗?”王威也应和他,郑知君瞥他们一眼,诧异极了:“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呃,还行吧,能看出你好像很高兴,发生什么好事了吗?”王威问。
郑知君回答:“是发生了些好事。”他笑起来,“你们可以认为是感情上的。”
我很开心,是因为在大学将要结束前,我跟自己喜欢的人说话了,所以我不再遗憾了。
第十一封信(过去)
项明戈:
展信佳。
最近我总是梦到些以前的事,是因为工作太繁忙了吗?所以开始在梦里怀念起校园时光。但说怀念其实并不是很恰当,因为大部分的梦只是有着校园的背景,并不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不过仔细想一想,这些梦的发生却都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说,我曾做过一个有关踢球的梦,场地是在我们的高中Cao场上,Cao场很小,所以围观的人也不多。有的梦是即使醒来后也非常清晰的,有些梦却会变得模糊,而这个梦是后者,所以从梦中醒来时,我已经记不清在一起踢球的都有谁,只记得那场球踢得并不愉快,因为在梦里拥有上帝视角的我发现对战的球队商议要进行暴力犯规。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印象了,只记得自己的队伍最后还是获胜了,还有就是充斥在脑海中的,压抑不住的对那个敌对球队的愤怒和不屑。
你还记得吗?我睡醒后又在回忆这个梦,想了好久才发现这个梦的熟悉感源自哪里——这是高中时你曾经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