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背叛九皋家。他也算被我父亲亲自养大的,九皋家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背叛自己的家没有好处。”
无是非听过之后也觉得有道理,设身处地想想,他就算会打很多人,下手毒辣,也不会对大钟寺的同门们下手。
不过,萧麟这种人,可以用常理推测吗?
但是这种疑惑,无是非不会说出来,因为百里鸣岐看起来对萧麟很信任,他们之间可能有自己不了解的内情。
太阳慢慢移到山下,藏书阁被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无是非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把手里的书放下。
“累了么?”
无是非听到百里鸣岐的声音,转过头见他正看着自己,他坐在窗下面,木格子花纹把落日余晖分割成斑斑驳驳的花纹,照在百里鸣岐脸上,特别好看。
无是非看着他的脸,心底就忍不住浮现出温柔的情绪:“还可以,可惜我们还没找到治疗凤师兄的办法。”
“现在也才找了一天而已。”
百里鸣岐安慰人的方式也冷冰冰的,不过无是非已经渐渐适应了他这种方式。不过对于他的这种说辞,无是非却不敢赞同,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时间了呢?
无是非也想不明白,他只是有这样一个模糊的概念,他的命运或许早就定好了,像百里鸣岐也会开玩笑似的地叫他“降星”一样,他应该时刻警醒,他本身就不是凡人。
这种感觉其实本来就埋在无是非的骨血中,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这些事作为契机,将他的潜意识激活了。
无是非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还是早点找出来比较好,治病这事儿本来就宜早不宜迟。”
“可是现在应该吃晚饭了。”
百里鸣岐走过来,脚下的影子随着他走近变得越来越长,还移了方向,他走到无是非面前,轻轻捏住他的脸:“不过你最近缺乏锻炼,好像胖了。”
“喂!”
无是非用力把他的手拽下来,笑得一点都不和蔼:“看来你忘了每天天不亮就把我拉起来练剑的事了。”
百里鸣岐那双冷冰冰黑漆漆的眼睛里这才带出点笑意:“那你在愁什么?我以为你像师妹一样,会发愁自己胖了。”
无是非立刻明白了,原来百里鸣岐看出他有心事,刚刚只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然而就连无是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愁什么,自然不能回答百里鸣岐。
他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平静地说:“没什么,我没在发愁,一起去吃饭吧。”
*
无是非第三次在九皋家见到那面黄铜面具,是在三天之后,这次它依旧被戴在一个黑袍人的脸上。
那时无是非正在练剑,黑袍人在凌云轩门口一闪而过,无是非急忙从从凌云轩追出来,那黑袍人居然又朝后山跑去。
三番两次都往后山跑,难不成这后山有什么秘密?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往这里钻啊。
但是那个人跑得太快,无是非一路狂奔,一直跑到后山,那个人也一直在跑,跟上次不一样,上次好像在故意逗他,这次反而像在单纯逃命。
……既然不想让他追到,又为什么要故意在他面前出现?神经病么。
无是非追着追着突然停下,朝他喊了一句:“你不要再跑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前面穿黑袍子的人果然停下来,然后侧着头看向无是非。无是非疑惑地握紧凰火,下意识摆出应战的姿势,这时,那人拿下面具。
“又他妈的是你!”
无是非一见他的脸,气得差点拿剑直接摔他脸上:“萧麟!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麟举着那面面具,笑得很招人恨:“我没想做什么啊,是你擅自追我追出来的,怎么返而问我想做什么。”
无是非走上前来:“你为什么要扮成飞鸦故意引我出来?”
萧麟低头看一眼拿在手里的面具,轻声道:“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被这面面具引出来。怎么?它很特别?”
无是非刚想说话,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听萧麟的意思,他应该不知道这黄铜面具与飞鸦的关系,那他难道是只见过这面面具,就懂得拿它引自己出来了?
无是非看了萧麟一眼,又看了他手里的面具一眼,下意识觉得这其中有诈,便转身离开——这神经病特地把自己引到这里来绝对没安好心。
萧麟见无是非居然不上当,立刻飞身上前,挡在无是非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小师弟,话还没说完,你想去哪里?”
无是非一脸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我跟你没什么好讲,如果知道黑袍子底下的人是你,我是不会跟过来的。”
“这样说来,几日不见你倒变得聪明了许多。”
萧麟突然笑了一声:“可惜,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易放你走?那天飞鸦来九皋家找麻烦时,我亲眼看见你怎么对付那些乌鸦,只不过,你好像在天上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