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头车往观光地开。
整座腊戌城说大不大,从各处细节上来看,路面坑坑洼洼,城市的楼层也低,一打眼看去,这座城市的建设肯定远不如东枝市先进发达。但腊戌好歹是旅游城市,类似于温泉度假村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少,街头巷尾,汽车在飞速地穿梭疾驰,不多时,先停在了一家硕大的粉红色门牌的店前。
“周团长喜欢赌马吗?”
“我不太懂。”
“随便玩玩,觉得哪匹马跑得快就压哪只嘛。”朱多助回头,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在思。“周太太也去看看吧,专业的赛马性情温和,马厩和赛马场也很干净,玩这个的更都是有钱人,大家赌钱开心,权当是凑热闹嘛。”
在思眼波微动,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周觉山挠挠头,有些不耐烦地将嘴唇抿成一线。
他眼望着窗外,嘴上没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玩tm哪门子的赌马。
周觉山心烦,下意识地想摸兜找烟,下一秒又反应过来自己刚把烟给戒了,雪上加霜,一脚踹上车门,在心里暗骂了无数声草泥马。
在思忍不住想笑,知道他是急性子,不爱搀和这些。转而,又怕他真忍不住发作,连忙跟朱营长回应。
“好啊,去看看吧。”
北掸邦的人似乎是在存心拖延,没关系,和谈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越是这样他们越不能着急,把持住,她们好歹是代表南掸来的,她就不信北掸的人真敢就这样耽误他们半个月。
周觉山看她一眼,在思拍了拍他的手背。
交际嘛,他不懂,那就都交给她来办就好啦。
“朱营长,赌马的本金谁来出呀?”
朱多助微笑,“当然是我们。”
瞧瞧,稳赚不赔的买卖。“您教教我,选马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嗐,我这成天忙着打仗,又哪有钱玩这个。”
……朱多助嘴上说着不懂不懂,但还是禁不住在思软磨硬泡,没多一会儿,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老底儿都给吐了出来。
周觉山挑眉,嗤笑一声。果然,这当过的记者就是不一样啊。
“你还真打算买啊?”
“买啊。”
她眼神里泛着一丝狡黠,机敏又机灵,拉周觉山下车。
粉红色温泉度假村的大堂极其宽敞明亮,金碧辉煌,纯白色的建筑边缘镀着一层金箔,穿过大堂,再绕过几个回廊,很快,就看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场。
在缅甸能玩得起赌马的人,非富即贵。一行人在门口站定,草场的边缘地带正支着几个浅色的户外遮阳伞。
遮阳伞下面的人看到他们,交头接耳,声音窸窸窣窣。
“是周觉山。”
“南掸新一代势力。”
很快,已经有几个人听到了他的名头,起身,朝他们阔步走来。
“久仰,周团长。”
“周团长真是年轻有为啊。”
商人们的那一套,周觉山司空见惯,人家跟他握手,他就象征性地回礼,但是话也不多,大喇喇地往那儿一杵,仰头望天,看看云,看看鸟,全程都不怎么交涉。
反观在思,那她就完全不同了,爱说话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她还是个记者。
在思站在周觉山身边,如鱼得水,两个人比肩而立,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耀眼的光亮甚至丝毫都不比周觉山弱。
人们很快便不自觉地凑到她身边,围住了她。
再远处,一顶最宽敞的帐篷底下,坐着一对父子,安安静静,闲适地喝着茶水。
丹拓轻呷了一口茶水,细听着远处的对话,他搓了搓胡子。不愧是周觉山看上的女人,“这女人有两下子。”
柴坤还戴着那条镶金的翡翠项链,他闷头,用茶盖轻轻地刮动水面,“你要是有本事对付周觉山,等到我们在掸邦站稳脚跟,我就帮你把他女人抢来。”
“算了吧。”
丹拓摆手。他这人最爱的是财,至于女人嘛,差不多就行,他可犯不上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去跟周觉山大打出手。
周觉山手里可是握着南掸的军政大权,南掸未来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依周觉山的实力,指不定哪天就江山易主了呢?丹拓虽然没刚刚那些商人那么爱倒贴和巴结,但打点的事情还是绝不会差了的。
草场尽头,赵骏正好牵着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走来。
丹拓招他过来。
赵骏将那匹马拴在马厩里,快步而行。
丹拓翘起二郎腿,手指着周觉山和在思,“赵叔,那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赵骏回头,看到了周觉山和在思。
他眼瞳里骤然一片震荡,握拳,极力地保持着镇静。“我,不认识。”
丹拓挑眉,低声地解释,“那是南掸的周觉山团长跟他未来太太。初次见面,你去替我到马厩里挑两匹好马,就当是见面礼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