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但还是放下了枪。
不多时,从吉普车里走出来一胖子,大腹便便,正是一道久违了的身影。
周觉山站在原地,矗立着犹如一棵青松。他满不在乎,侧过脸,用指腹轻轻地抹了一下下巴上的泥水,嗤笑一声。
“胡将军。”
胡一德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哼,小人得志。”
胡一德年纪大了,身患痛风,大前天晚上痛风犯病,瘫痪在床,一动不能动。
周觉山临时接下的这个新任务,原本就是他的,但因为他犯病后行动不便,没法出门,通知吴四民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任务也丢了钱也丢了。
几十亿缅币就这样打水漂了,胡一德气自己的腿不争气,也更恶心周觉山这种jian诈小人。
“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嗯。”周觉山答应,“在这点上我肯定比不过将军,当面和背后都不是人。”
胡一德忽地停住,急速拔枪,周觉山动作比他更快,手指灵敏地一旋,同样的时间,枪已经上膛。
眼看着二人剑拔弩张,附近的士官都惊呆了,除了汤文和冯力之外,在场的人谁也不敢轻举妄为,生怕站错了墙头。
那俩家伙站到了周觉山的身后,周觉山上前一步。
“胡将军怎么最近不杀我了?”
……
“杀不掉,不如来投靠我啊。”
……
胡一德收起枪,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别太得意,周觉山,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他身边那个中国女人,胡一德惦记了很久。他年纪大了,打不过周觉山,但还能制服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
周觉山挑眉,将枪递给了汤文,他不动声色,走过去,忽地一拳将胡一德打倒在地上,五指死死地揪着他的衣领。
“你家里人比我多,别逼我,杀你全家陪葬。”
“你敢!”
胡一德已经被手下士兵抬走。他不服输,还喊着,“你敢!”
周觉山恍若未闻,转身就走。
吉普车都开走了,似乎还能听到胡一德的嘶吼声——“你敢,周觉山,他小子tmd试试看……”
……
在思正在家里收拾衣服,绰约之间,也听到了这样的喊声。
她狐疑,是谁家二哈在乱吼乱吠吗。
想想,又摇头,这二哈也太凶了。
第四十四章
“……北掸邦地区有大量华族, 是主要缅北华人聚居区, 这里的柚木林和银、铅、锌、铜矿等资源都很丰富, 古代还曾经处于过中国王朝的统治之中。”
一架小型的军用私人飞机上,周觉山拿着一小本掸邦当地的旅游文化手册,手翻着页面, 给在思朗读着一些写在手册上的标题和大字。
在思笑笑,将手册拿过来,“我自己也会看。”
……眼睛眨眨,才发现是掸文。
各种符号和写法跟缅文还不一样。她摸摸鼻子, 掩饰着尴尬, 将手册又递回给周觉山。
周觉山斜她一眼, 用两指夹着薄薄的手册, “不是自己也会看吗?”
“我……看错了嘛。”在思赧然, 靠上他宽阔的肩膀, 闭眼, 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颈窝。
“这么大的字都能看错。”周觉山朗笑,重新翻开手册, 在思抬头哼他一声,转而,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他只读了两行字,目光便停在了一张略显古老的照片上面。
说是古老,但其实最多也就不过是刚经历了五六十年,一张黑白且模糊的照片上,十数名干瘦的农民肩膀上绑着麻绳, 浑身青筋暴起,两脚紧贴着悬崖边缘,正在努力地往山下拖一块巨型的带有花纹的石头。
在思动动眼皮,不一会儿,悄悄地睁眼。
周觉山还望着那张照片,她凑过去看看,“这个是大理石吗?”
“嗯。”
照片里的纯天然大理石,是一种白色带有黑色花纹的石灰岩,剖面可以形成一幅天然的水墨山水画。这是北掸邦地区的特产,因其纹理特殊别致,因而一直广受海内外市场青睐。
曾经的那个年代,没有车,牛马又极度匮乏,有多少北掸人为了运输这一块石头,而命丧在陡峭的山崖之中。
在思轻蹙眉头,又抬头看了看周觉山的脸色,她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生活不易。”
如果说南掸是穷,那北掸就是更穷,千百年来,这里都从来没有获得过安心发展经济的机会。论自然条件,这里的地形地貌也远比南掸更复杂,山地多石灰石,到处布满了山洞,洞内极深,大部份地区被云贵高原所包围,没有完整的山脊,也很少有大块的平坦土地。自中国西藏高原而起的萨尔温江南北纵向穿过这一片高原,长年累月,小溪与河水支流更将萨尔温山脉的山顶切割成大大小小的丘陵山地。山地总没有平原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