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拍卖单。
我愣了下,很快想起,去年十月末,同母异父的小王借了高利贷,我抵押了房屋贷款还上,抵押时限恰恰为一年,转眼一年已过,我也忘记处理。恰逢上个月出了车祸,贷款公司也联系不上我,所以强制收走房屋拍卖了。
这住了将近十年的房一下换了主人,我叹了口气,微微感伤了会,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了,只是,收拾了行李,下午,写了辞呈发到局里,便赶火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座城市,只是我未曾想过会是今天,也未曾想过是这样的情况,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远山和戈壁,我脑中是一片空白。我并不迷茫,只是形单影只的孤单让我失去了笑容,这般,淡淡的,略感沧桑,瑟瑟如秋风。
火车上,我开了手机,自医院到现在都是一直关机。这一开机,说来也巧,老王就已经打来电话,而方接听,就听老王劈头盖脸嚷道:“妈蛋你小子怎么出院了?还不在家休养,去哪啦?”
老王很少会说粗口,我愣了下,笑了:“王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老王:“我不好,全身都不好,听到你的事后,你叫我怎么好?”
我心里一暖,“王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不骗你。”
老王那边总算是平静了,隔了会道:“听说你辞职了,到我这边来吧。”
我看着窗外西斜的夕阳:“王哥,抱歉,我现在只想散散心,难得一次长假,是该到处看一看了,那样我也不枉此生了。”
老王:“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散心偷偷懒就偷偷懒,还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我一笑,没有后语。
而老王那边,安静片刻,我听到打火机开火的声响,以及呼气的声音,明显老王在吸烟,我一顿,奇怪问:“王哥,你不是不吸烟吗?”
老王也是一顿:“戒了很多年来。”话锋一转:“也许你很难想象吧,十七八年前的我,不仅是个大烟鬼,还是满口粗话,嚣张还我行我素的一个混小子。”
我一皱眉:“确实很难想象。”
老王又深深吸了口:“那时候我毕业不久,因为家里有关系,就直接当了主任。毕竟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点背景,所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直到那个人出现后,我才……”
我:“那个人?”
老王:“嗯,那个人是个小企老板,开做没多久,刚开始接触他的时候觉得这小子嘴甜挺讨喜,后来也不知道怎的,就被他骗上了床,还和他做了那事。”
我愣了下,不说话,老王则继续说:“当时我还挺害怕,同性恋什么,后来也和他相处多了,听他说怎么爱我,怎么想和我天长地久,我也接受了。再后来,他让我帮他逃税。”
我一惊,说:“啊,这要是被发现后果可很严重。”
老王依旧淡淡然的说着:“我知道,不过当时我脑袋空空,就只知道他爱我,我爱他,所以我要帮他。而且,一次成功两次成功后,我发现这也没什么难,就这样我帮他逃了两年。终于,纸包不住火,偷税还是被发现了。我被追究责任,他也被起诉,而我准备担起这一切的时候,他背叛了我,将一切责任推卸到我身上,说是我私下与他协议,帮他偷税,然后他给我敛财,如果他不答应,我就会动用一切人事资源排挤他,他是害怕得罪我才被迫妥协的。”
我心里一涩:“被心爱的人背叛,那你应该很伤心吧。”
老王叹了口气,还是那样淡若清风,只是隐隐约约间还是透着那么一股忧伤:“是啊,连自杀的心都有了,所幸被发现的早才能活到现在。后来,家里人借用关系,总算是把我保住了,这件丑闻也被封住了,不过我倒是从主任跌倒了最基层不假,就是那种一闲着没事就得给人打扫开车的那一种。”顿了顿,他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恨他了,若是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今天,想必以以前那种狗性子,现在我估计得开罪不少人,而我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也还不一定。”
我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明显老王要比我伤得更重,只好安慰道:“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算再长再久的Yin天,也会有晴天的时候。”
老王苦涩一笑:“对啊,一切过去了。只是,再后来,遇到了你,我心想你与我同类人,后来我愈发觉得你是,虽然你一直掩饰。我害怕你也会和我走一样的路,所以才一直催你结婚。”
我也是苦涩的笑了笑,窝在软座里,一时无语。
就听老王顿了顿,忽然问:“喂,秉正,如果我说我会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心头一跳,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下,险些将手机丢飞出去,那并非惊吓,而是一种惊喜,我承认我的心已经被他融化,只是这条路难走,既然他都已经出来,又何必再进入,想象那张温暖的面孔,我装作不知道,笑了笑:“王哥,别开玩笑啦。”
对方也随我笑了笑,倍感苦涩。
这一刻,我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