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就是咬紧了牙关,不哭,他只是说:“阿姨,可以不拍我了吗,我不想哭。”
镜头连忙移到别的地方,废墟一般的场景。
“随心而行,自己喜欢就好。”孟平说。
话题再次陷入沉默,涂桑关掉网页界面,两只眼瞅着孟平,他还在专心致志削着苹果皮,一圈又一圈的苹果皮,在他的腿上层层叠叠,最后形成一个完好的原型。
她一直觉得孟平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是个邋遢的大叔,但总是透露出一股神神秘秘的气息,从来不会主动说要求一些什么,噢,当然除了第一次认识时,他找她要吃的。
她嚼着苹果,想了半晌,还是问他:“你的打算呢,能说说吗……”
“一道走。”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回答她,“既然来了一趟,总不能白来。”
涂桑眯起眼睛,抿着嘴唇,笑得甜美好看。
路上有个一起陪伴的人,总是有些安全感。
“别傻笑了,接电话。”孟平踢了她一脚,提醒她。
“哦哦,这就来了。”
她看都没看,拿起手机,滑动接听键便接了起来:“哪位?”
“跑路跑得挺快。”
清润婉转的声音,熟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挂断。
“别挂,我说几句话,之后随你。”
她不说话,仅仅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听电话那边的人捂着拳头,断断续续地说话。他那边的风很大,将他的话吹散在空气里,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方越然说:“一路顺利,期待再见。”
说得一本正经,突然就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好。
“涂桑,还在?不挂电话了?”
“拜拜,挂了。”
☆、【重写】chapter10
几经周折,终于到达加德满都。
下车,脚踏在红砖上,周遭静谧孤寂的气息扑面而来,抬眼望去曾经复古辉煌的古庙已不复存在,路上的人极少,唯有几个身穿亮红色沙丽妇女盘腿坐在地上生炉火炸土豆。
涂桑递过去大袋小袋的东西,让孟平和同行的人一起帮忙拿着往前走,孟平两手提着行李跟在后面,时刻关注前面走着的涂桑的动态。
涂桑仰头喝了口水,温热的水入胃,暖和了不少,她与并排走着的孟平讲话,问他:“今天多少号了?”
孟平讲:“5月3号了。”
涂桑动作停顿一下,“总觉过得很长一段时间,可是算起来,也没多少天。”
陡然,一个土豆突然从袋子里蹦了出来,在路面上滚动向前走去,同行中的一人连忙上前追随土豆的脚步,佝偻着腰,姿态卑微。
捡了东西回来,那人脸上的郁色越发明显了:“很快就到了。”
涂桑没说话,看他一步一步提着东西慢慢走,没多久,转过一个小巷子。
一巷之隔,看见的是人间疾苦,房屋老旧破败,四格玻璃窗破了一扇,暂时用白纸糊住,门前零散的坐着几个老人,神情悲悯,但脸上挂着笑,见他们路过打了一声短促的招呼。
劫后余生,愈发贫苦的生活中他们仍是苦中作乐,以笑面对。
临时搭建的房屋在最里头的平地上,一座座突兀的蓝色,涂桑目测了一下,不过三米高,屋前矗着一座佛龛,释迦牟尼佛的佛像,神情同方才路过的那位老人如出一辙。
“Namaste,欢迎你来,非常感谢。”走屋内走出来的一位身穿白色上衣的男人走出来,对他们一行人合掌弯腰,说着蹩脚的英语。
徐磊也就方才捡土豆的那人和身后跟着几个人同样鞠躬,顺便用眼神示意涂桑照做。
涂桑回了礼,声音低了几度,同徐磊讲:“我英语听得懂,你负责翻译尼泊尔语就行。”
徐磊瞥了她一眼,无言以对,伸手就把涂桑手里提着的蔬菜和大米拿过来,递给面前的这个穿白衣服的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在涂桑耳边提醒她:“这个叫杜尔巴,是这区域的负责人。”
涂桑瞥了一眼杜尔巴,长得凶神恶煞,是一张令人一见就无好感的脸,会让人自动远离,但好算他的眼神并不锋利,甚至算得上是温柔。
“你和他聊过没,我们这次具体是干什么?”涂桑用手揪徐磊衣服的下摆。
像是意识到涂桑真正想要询问的对象是谁,杜尔巴上前一步,腼腆着脸,主动说:“你很有勇气,能来到这里,还是一位女士,很钦佩你。你负责的工作,接下来都会有人告诉你的,不用着急,请耐心等待,好吗?”
英语换成了尼泊尔语,语速快了起码两倍,涂桑不明所以望着他那不断蠕动的嘴巴,戳着徐磊:“喂喂喂,赶紧翻译,他是在和我说话吧,这次真得靠你了。”
“让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
这徐磊好像看她不怎么顺眼啊。
徐磊见她冷着,呵斥:“还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