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震里,谁还会在乎她一个陌生人的生死,自己能保护好自己就是一件幸事了。
“噢,还是谢谢你啊,劳烦你了。”
“不劳烦,越然是我兄弟,他的要求我尽量做到就好。”他看向窗外,大雨潇潇,一道道水流顺着六道汇聚成一条小溪,冷淡回答。
本就是无话可说还是该说的话早就讲完了,涂桑在找不出别的话题能与他说上一两句,而他同样是阖眸,并不是很想与人交谈。
是啊,就应该是这样,她想。
车辆一路行驶到原本住的地方,孟平早就在屋外候着了,看见涂桑有气无力地从车上下来,赶忙小跑过来接扶住她。
“有没有哪里受伤?”
涂桑摇摇头,哪儿都好,只是季孟泽的到来让她溃不成军,脑子里成一团乱麻。
她转身回过头去道谢,眼神直直地望着他:“雨这么大,谢谢你特意送我过来,快回去吧。”
他撑了把伞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烟,一张脸被烟雾挡住了大部分,“不谢,都是老熟人了,回去歇着顺便给越然报个平安。”
她没答他的话,而是在想,他以前不抽烟的,而且总爱说抽烟的人身上总是有一股臭气,隔着老远他就离得远远的,并且总是开玩笑地同她说:你看,我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打麻将,还会烧火做饭,你怎么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呀,是不是该早点儿把我娶回家。
她就老是笑他,说:好,以后把八抬大轿娶你,喜欢不?
他笑得比谁都高兴,隔着帘子就要过来亲她。
多遥远的事情了。
她点头,进屋坐下,从窗户的一角看季孟泽的侧影。
他还在抽烟,身边的人听了一些什么话,坐上另外的车辆就走了,就剩下他的车还在原地停留,静静地默默地。他也不慌,找了处避雨的地方,那个角度,她正好可以完整地看见他。
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她吓得立刻拉上窗帘,只留出来一角偷偷看。
季孟泽抽完最后一口,掐灭烟屁股,最后朝她这边投过来一眼,走了。
孟平走进来给她倒了杯热茶,见她怏怏,出于关心,问她:“被绑架了一次,吓傻了?”
她不说话,就那样杵着,傻傻的。
良久,她佯装无意地说了句,“那人谁啊?”
“方越然的朋友,对,给方越然打个电话报平安一声,多亏了他。”
是啊,多亏了他,她才见到季孟泽,她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了,可是见了面还不如不见面,所有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压得她呼吸不过来。
嘟嘟嘟——,电话打通,对方温和善意地说:“没事儿了吧?等回国了再好好补偿我,顺便谢一下阿泽,不是他,我也没办法。”
“谢谢方总,方总的好意真让我大开眼界。”
这笔账该怎么算,怎么还?
方越然懒洋洋地,笑:“那就等着你请我吃饭了,早些去休息吧。”
她也笑,说:“为什么是我?”
深圳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方越然拖着打了石膏的腿去看窗口看楼下的街面,车水马龙,往来不息。
“如果是很俗气的理由,你想听吗?”
“不想。”
他一下子被呛到,“这样啊,那没有为什么,如果喜欢能用东西去定义,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了。我只是恰好对你有想法,想试试。”
涂桑对他的话一概不信,她学着他的模样,笑盈盈:“谢谢方总厚爱,我之前就说过了,你身边花花草草多的是,不差我这一个,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浪费时间。”
嘟--------
不知是不是被气到了,他猛地掐了电话。
☆、【重写】chapter14
刚六月初的天气,深圳的气温就窜到了25度,不少人穿着短袖和拖鞋,打着遮阳伞在街上晃头晃脑。
涂桑从机场出来后直接打的回到锦怡,车还没到,就看见茹景站在酒店门口四处张望,神情慌慌张张,不若平常镇定。
她提着行李下车,茹景便立马跑过来,抢过来她的行李物件,往休息室走。
“今天你不值班?”
“值狗屁的班,这段时间没什么可忙的,我请了半天假。”
茹景拖着她往住宿楼走,走得又急又快,手心里出了一堆汗。
涂桑还没说话,茹景又抢在前头,“我有事儿和你说,你先别问,跟我回去了再说。”
坐飞机的疲惫尚未消除,麻烦事情接踵而来,她抿唇跟着茹景走到酒店后的文化街上,四处红绿灯闪烁,酒吧KTV一应俱全,在耳旁吵得人有些烦。
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园林小区3栋。
“行了,你走慢点儿,我真走不动了啊,体谅一下我这刚回国的人啊,半道上都被人绑架了,我容易吗我。”涂桑半睁半闭着眼,是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