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我的人,还想全身而退?!”白苹果不会放过卫宫切嗣。
爱丽斯菲尔一动不动。
她想起废弃工厂目视丈夫行径差点晕倒在Saber怀里的自己,眼中几乎要泌出泪水——那个男人拒绝任何人的救赎,纵然她是他的妻子,也在他最深处的内心前止步。可即便到了这里,她还是想握住他的手。
“求求你。”爱丽丝菲尔的声音极其虚弱,仿佛在艰难跋涉,却又怎样咬着牙,也要往上爬,她卑微地垂下头颅,浑身颤抖,像是雨里被打得残破的花:“求求你,留他一条命……吧。”
白苹果没动。
时间如同静止,室内岑寂无声,希望一个人活着,那是怎样的感情呢?白苹果望向爱丽斯菲尔:“圣杯战争结束后,如果他不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杀他。”
爱丽丝菲尔周身一抖。半晌,她抑制着牙关打战地,点下头。
——白苹果借用Saber的宝具「遥远的理想乡」,作为代价,她将把伊莉雅从爱因兹贝lun救出,并在圣杯战争结束后第二次见到卫宫切嗣之前不会对他动手,这便是全部内容。爱丽丝菲尔已经抱着死亡的觉悟前来此处,可她不能让Saber深陷险地,正想与Lancer御主谈判离去前不能对Saber动手,Saber却对她摇头,眼光清澈。
相信对方的骑士道吗?爱丽丝菲尔陡然有些心酸,既然Saber愿意相信,她也会顺从她的心意,也许这是她最后能为她做的了。三人在半明半暗的房间内签署了自我强制证文。如Saber所想,签订完契约的双马尾少女抓住剑鞘,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爱丽丝菲尔想起繁星密布的夜晚。
未来将成为死敌的御主和Servant笑着玩起了不知名的游戏,那个夜晚像是被笑声浸满了,连板着脸的Saber也微笑起来。有什么蜂拥满上,爱丽丝菲尔蓦地朝对方的背影开口:“被背叛这种事——!不在乎吗?右代宫小姐——”
“……”
白苹果猝然停住脚步。走廊突如其来的风拂起了她的衣角。……背叛吗?欺骗吗?
……原本也有叫盯梢这边的鬼魂,也有留在护身符上的气息,可没敌过自己对魔术的不察和狛枝故意调开的一切。他吐露的计划不过冰山一角。白苹果没有感受到卫宫切嗣的调查,她在那一日刚好接到空条承太郎的电话,往杜王町去确认普奇神父的情况,能够透露行程的,早早布下局把卫宫切嗣都算计在内的,只有一个人。
那毋庸置疑是个大傻瓜,自顾自地想要用他所剩无几的性命还她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然后挥挥手说你自己去追求那至高无上的希望吧——你不一直想看吗?没有被目睹的希望算什么啊!可到极限的怒气看到他倒下却不然土崩瓦解。她在那时才意识到,她不怕被算计,算计的话察觉后把他鼻子揍烂也就好了。她不怕他的不幸,就算天上再掉下七百个花盆,她从回到这边的那一刻就全部都决定了。她也不怕他押上性命抓取千分之一的几率去赌,正如南国小岛上狛枝凪斗的放手,白苹果明白的,他和她,本来从头到尾就是那样的狂徒。
她怕的是……他不想再活。莫名其妙的念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本就是遥远的,抱着干涉人想法的本就是愚蠢,她从过去到现在一直这样走过来,到了这个地方却想要抓住什么。或许从目睹太阳升起的那天,有些什么就就此注定。
偶尔也有那个人能被她装在口袋里就好了的那种想法,跳不出口袋的话,那样大约就不会有风雨会倾注在他身上了吧……可狛枝凪斗不是物件。他是拥有生与死的人类。
如果,有一天他想死去的话——
她就注视着他,从人间下往地狱吧。可他还想活着时,白苹果绝不放手。
“如果我是你,我会打断卫宫切嗣的腿。不可饶恕的事怎样都是不可饶恕。”
望向爱丽丝菲尔的眼光收回,白苹果大步跨过门槛。
——“而他这件事,我不在乎!”
※
“没跟在右代宫同学身边么?Lancer桑。”
将雪白的马蹄莲仔细地插入细口的粗陶花瓶中,狛枝侧脸朝向恩奇都,歪头。阳光洒在Lancer的面颊上,恩奇都整理着未来机关以及听到医院似乎地震于是灵幻事务所的各位送来的花,闻言,他抬首略一沉思:“没有必要哦。”
“是么?”
“是哦。”
VIP的病房里,红着脸护士小姐拔完针就出去了,被叫去的双马尾一走,偌大房间顿时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狛枝与恩奇都。
雀鸟在鸣唱,不一会,鸟雀纷纷落满枝梢。不用想也一定是Lancer的功劳——有Lancer在的地方,虫鸣与鸟鸣就格外多。
理好花枝的恩奇都走到窗前,他推开封锁室内的玻璃,微风拂动着他樱草色的发梢,他笑眯眯地望向小鸟们:“贵安。早上好。”
欢喜的小鸟们登时叽叽喳喳成海洋。
“恩奇都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