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被困在府里,但好在境遇不算多遭,吃穿用度一点也没有受了委屈。只不过是除了沈相都无事可做,整日闲着之余,沐晨自然而然便成了全家人的玩具。
沈父、沈母刚看过沐晨离开,沈展翼的两个哥哥沈展峰、沈展智就又来了。
兄弟两人都已经成亲,但这一次被急召回京,家眷并未同行,想来现在应该也与沈家差不多情形,虽好不到哪里去,却也坏不到哪里去。
“沐晨!到这儿来!看大伯手里是什么!”
“沐晨!来这儿,来吃好吃的!”
兄弟两个毫无形象的蹲着,面前地上铺着厚厚的棉褥子,屋里火盆烧得正旺,沐晨就趴在棉褥子上看着大伯、二伯。
沈展峰拿了一个手鼓敲得咚咚响,想要引着沐晨往他这边来。
展智则端着冒着热气的鸡茸粥,不停的诱惑。
沐晨听见鼓声,刚往那边爬了两步,展智就拿着勺子在他的小嘴上抹了一点粥。沐晨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举起来的手就有些迟疑了。
小脑袋转到这边看看,又转到那边看看,想着要玩,却又舍不得放弃吃,一时急的又是哇哇直叫又是蹬腿踢脚,惹得一屋子大人都忍俊不禁,乐不可支。
沈展翼掀开棉帘从外面回来,见大家都笑得正欢便定了定神问:“这是又有什么故事?”
金万两将沐晨抱在怀里,一把将手鼓抢过来塞在儿子手里笑道:“大哥、二哥真小气,说是拿来给沐晨的,却只自己玩儿的乐呵!”说完,又将鸡茸粥放在桌子上,让沐晨坐在自己大腿上,一口一口喂了起来。
“谁让你两个嫂子不争气,这不是还没这么玩儿过吗!”沈展峰笑呵呵道。
“想要我们沐晨给你打发时间也成……”金万两抬头看了大哥一眼,神情狡黠:“拿银子来!”
“……我说,弟妹!好歹沐晨那也是我们的侄儿呢!跟他玩耍一会儿这么还得花银子?”
沈展翼哈哈乐道:“我也觉得该交银子,沐晨出生和百天的礼物可还欠着呢!”他一伸手:“现在拿来!”
“啧啧!真是!你怎么被雁文教坏了!好了好了,等我回去点算点算,看我屋子里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沈展峰故意拉长了声音,隔了一会儿道:“好去讨个也这么会算计的,省得以后吃亏啊!”
兄弟三个又说笑了一会儿,才各自散了。
等人都走了,沐晨的半碗粥也吃得差不多了,沈展翼便让nai娘将他抱了出去,脸色也凝重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金万两见了,心里一紧,连忙倒了一杯水给沈展翼问。
“……你和沐晨得尽快离开。”
金万两微微楞了一下,下意识道:“为什么?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他虽然对于几十年前那件案子所知不多,但也明白自己只要一动作,就会连累沈家变成逆贼同党,欺君、谋逆哪一个罪名都够抄家灭族的。
且不论他是不是能逃出生天,就算是真的让他逃出了皇帝的追杀,可要拿沈家这么多人的性命换他父子两人活命,他也觉得今后的日子也没什么意思了。
“早就应该送你们走,不过那时候觉得可能还没有真凭实据,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看……”沈展翼叹了口气:“爷爷和我是有些托大了。”
是不是要送金万两父子离开,沈相和沈展翼也商量了几次,但始终都觉得可能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比起铜墙铁壁一样的沈府来说,无论去哪里都算不上保险,与其路上遇袭,倒不如就守在家里,一家人总是有些照应。
更何况,如果皇帝真是铁了心要斩草除根,金万两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反而是待在沈相身边更能让萧栈有些顾忌。
但现在情况却又不太一样了。
沈展翼不能出府,但与外面一直用他豢养的那只鹰来互通信息。
琅明义今日早上就传了消息来,说是皇上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昨晚找了鸾鹰卫的头领去说话,今天一早的时候,那头领则来告诉琅明义叫他加紧京畿要防,一旦有对太子不利的,可便宜行事,甚至先斩后奏。
沈展翼一个人在书房里琢磨了很久,觉得,这是皇帝在布置什么。
京城守卫是琅明义的职责,皇帝要交待他事再正常不过,按道理没有必要让鸾鹰卫首领传话,除非是他不想别人知道他找了琅明义。
弘举的案子还在审理,皇帝身体不适的时候夜召琅明义的确会生出许多猜测来。
这其中,皇帝病重,自知不好,要交待后事的怀疑就首当其冲。
再加上沈相前一晚也被急召进宫去议事,现下也没有回来。两下摆在一起,沈展翼隐约觉得,一定是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事实。
皇上怕自己哪日真的驾崩,京中会有人在新旧君主接替这样最脆弱的时候作乱。
而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手软,更何况是金万两呢?
沈家经此一事居然还能不被抄家、不被下狱、不被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