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枪声让他全身一震,在子弹擦过他的脸颊时退缩了一下。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快速飙升的肾上腺素驱使著疲惫不堪的躯壳动起来,向旁边滚开并冲向掩蔽处。浓厚的灰尘仍漂浮在空中,而他拼命的眯起眼,试图在一片迷茫中寻找动静。
布莱达正狂乱的装填弹药,额头上一道长长切痕滴著血,他正不停的眨眼,避免让鲜血模糊了视线。在一片吵杂之中墙边的呼喊声完全听不见,而爱德突然了解平台和屋顶上的狙击手根本没办法瞄准任何侵入者。
他数著地上呻yin的军人,勉强看见六个穿著蓝色军服的人影。他们都很聪明的待在原地不动,但爱德在看见离他最近的男人并没有其他选择时不禁皱眉—他的喉咙已被从后方来的近距离射击整个撕裂。
有什麼在移动;爱德全身紧绷著,拉紧到极限的肌rou随时准备攻击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人的脸布满泥巴和汗水,从牙缝间发出愤怒的咆哮,嘴唇抿紧,浓密的胡须因为强自压抑的怒火而颤抖著。口袋里微微的反光证实了爱德的怀疑:格兰,而他并不只是普通的鍊金术师。他握著枪的手稳定而充满自信,眼睛专注的盯著布莱达,枪口已经开始瞄准,手指缓慢的扣下。
爱德将飞刀从手臂上扯了下来,向格兰的方向用力一掷。飞刀在夜色中划过一道银色的抛物线,然后—就连爱德也很惊讶的—不偏不倚的深深刺入格兰的右腰,嵌在骨头里。左轮手枪喀啦一声掉在地上,它的主人在同时发出一声惨叫,转过身来面对爱德,目光中充满不可抑制的愤恨。他龇牙裂嘴的看著他,厌恶的表情已经不能再更明显,好像爱德是世界上最卑劣的动物似的。格兰将手中的鲜血抹去,握紧拳头并向他扑了过来。
石头突然飞起,在爱德跳起闪避的同时试图将他绊倒。他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疲惫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回应大脑的要求。他向后一倒,同时低声诅咒著,千钧一发的避过格兰的拳击。从眼角余光瞥见布莱达像狼一样徘徊著,试著瞄准格兰,但那个混蛋对他来说太快了。
尖锐的石头在爱德一个筋斗翻出鍊成范围的同时划破他的掌心,蹒跚的站稳脚步,将落在眼前的发丝抚开,思考著要怎麼改变战略。闪躲没有办法让他打倒格兰,况且他也撑不到那家伙放弃的时候。他突然向前冲刺,在看见格兰脸上的惊喜时满意的露出一抹微笑,将机械铠握紧成拳,出尽全力击向那个鍊金术师的颧骨。
格兰在最后一秒钟低下头,趁机抓住爱德的手腕,将它往自己身后用力一扯。爱德的脊椎在机械铠被扭曲成奇怪的角度时传来疼痛的警讯,而在这时另一只手臂弯过他的脖子,狠狠勒紧。就算不是像阿姆斯特朗那样的肌rou男,格兰结实的手臂还是足以将爱德牢牢的固定住。他试图利用杠杆原理来挣脱,但却毫无作用;他被困住了。格兰毫不留情的将他往后拖曳,而他的靴子只能无力的在碎石上乱蹬。
‘这全是你的错,’他在爱德耳边低声的说,’破灭、痛苦—如果不是你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根本没有人会发现我在做些什麼!’
‘去你的,’爱德厉声骂道,拼命挣扎著。’总有人会发现的。你才没有你想像中那麼聪明。’
‘但你没看见吗?他们全都试过,而且没一个人成功。你…只有你和你那太过聪明的头脑看见了事实。’格兰低沉的笑著,他的声调变的更让人毛骨悚然。’真的是浪费…在我把你交给柯尔之后你的天才就没用了。他会做到你的脑子坏掉,然后送你一颗子弹—当然,那是在你很幸运的前提下。’
爱德紧紧闭上双眼,脖子上暴出青筋,尽可能的将格兰掐住他的手臂往外推然后狠狠的往后一仰。骨头相撞的同时他眼前冒出金星,不过也感觉到鲜血顺著他的颈边流下—鼻梁大概断了吧。他趁著格兰正踉跄的后退时趁机逃开,看著鍊金术师捂著脸向后摊倒。一记重重的头槌正是将他击倒的关键,而现在他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的倒在冰冷的地上。
布莱达在爱德跌倒之前扶住了他,在稳当的支撑著他全身重量的同时咕哝著。’你还好吧?’他粗声的问,让爱德坐在地上,而爱德摸著后脑勺喘息著。
‘靠,那个混蛋的头硬的跟砖块一样,’他小声的说,困倦的抬起头来看见布莱达放心的微笑。’你呢,那很严重吗?’他看著中士用袖子擦去眉毛上的血迹并摇摇头。
‘只是散弹枪的碎片,没什麼大不了的。抱歉我没办法瞄准格兰。我击中了其他人,但那堆沙尘里我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他蹲在爱德身边并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他不想。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躺在冰冷的草地上让睡意将他吞噬,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站起来,无视双脚正严重的发著抖的事实。‘我别无选择,不是吗?’他问,尝试性的往前跨出一步,在膝盖差点软倒时停在原地摇晃。他挥开布莱达要帮忙的手并指向倒在地上的躯体。’把他们绑起来,替他们治疗那些比较严重的伤口,’他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吵杂的环境中只足够让人勉强听见。
‘你呢?’布莱达大吼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