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水槽里还有个空碗。后门颤巍巍的挂在铰链上,而罗伊可以看见门锁的碎片落在不远处,在清晨的阳光中闪耀著。
‘他们是踹门进来的,’他安静的说。’我们怎麼会没听到?’
‘或许是在炮弹发射的时候…’哈伯克提议道。
‘多半是在机关枪扫射的时候。那些职业杀手们在乎的只有钱。’修斯更正道。’要他们在一个大炮发射时潜进来的费用大概没人付的起。他们肯定是在大家忙著应付军队时用了什麼方法穿过城墙。’修斯随手将阿尔额头上的浏海拨开,看见医务人员冲进来并向后退了一步。’这也可能是阿尔和温莉还活著的主要原因。杀手们应该是想利用人质来强迫爱德就范,但如果没人付钱的话留著不杀也无所谓。’他指著地上的血迹,表情僵硬。’这些多半只是要让他们不能妨碍任务而已。’
‘他们不觉得杀掉目击者会让我们更难追踪吗?’霍克艾问道。
‘有可能,但如果罗伊是对的—如果他们只不过要把爱德送到柯尔那里,一但拿到钱,他们才不会去管接下来发生的事。既然不是合约内容,那也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深吸一口气,罗伊命令道,’如果我们能空出人手,叫法尔曼和菲力到医院去。阿尔或温莉醒来后也许能告诉我们更多事情。’他换个站姿,抗拒著体内想四处奔波、想去寻找、想要大喊、想做些什麼的冲动。待在原地思考彻底违反了他所有的本能,但他必须这麼做。惊慌又漫无目的的乱跑只会浪费更多宝贵的时间。只要能把所有的拼图摆在正确的位置上…
在温莉被小心的放上担架时他看见了原本没注意到的东西。歪著头,他凝视著散落在地上的那几片白色碎屑。’这些是什麼鬼东西?’
霍克艾弯下腰,谨慎的捡起其中一片,嗅了嗅并皱起鼻子。’看来是个骨头碎片。’她指著躺在不远处的板手。’我认为温莉在倒下之前打伤了其中一个入侵者。’
记忆在脑海里复苏,眼中闪起明白的光芒。’不只是骨头而已…’罗伊转头看向哈伯克,他正好将手中的两个碎片拼在一起。’那个杀了波特兰的男人不就少了颗门牙吗?’
‘他当时也在这里,’哈伯克低语著,听懂了罗伊的意思。’他知道爱德在哪里。’
美丽而危险的冷静取代了罗伊疲惫不堪的神经,激发出他的潜能,踏大步穿过厨房并和阿姆斯特朗擦肩而过。他隐约的意识到休斯正在替他善后,处理他现在没有余裕去思考的细节。感激在他像火山爆发一样的情绪里一闪而过,但在下一瞬间就被其它更强烈的感情吞没,变成在风中飞散的火山灰。
或许平时他还会因为良心和道德的谴责感到犹豫,但现在并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也许他应该要适时的提醒人们,为什麼鍊金术师会被称为活人兵器的原因。
‘监禁那个杀手的房间是楼上右手边的最后一个房间。’
他没注意到哈伯克正跟在他身后,快速的向后一瞥,他发现休斯也在。他们两人都没有试著阻止他,问没用的问题、也没有替他找藉口;他们知道他什麼都不会听的。
罗伊爬上楼梯,走过长廊并伸手握住门把,在修斯抓住他的手腕时狠狠的瞪著他最好的朋友。’让我先问他一个问题,只要一个就好,’他小声的说,灯光映著脸上的镜片,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那样我们就可以说我们给过他机会了。如果他不配合的话,随你想怎麼做都没关系。’
缓慢的,他同意的点点头,不敢开口。有太多恐惧积蓄在他的胸口里,肋骨像是囚禁它们的牢笼一样。对爱德安全的忧急沾染著他的愤怒所带来的刺眼光芒,但那些明亮正一点一滴的被Yin影吞没。时间沉重的压在他身上,在他微微颤抖的同时贪婪的拖曳著。他知道只要他一说话,他的声音就会变的嘶哑,力量会动摇,而心则会碎裂—最好还是保持沉默,让愤怒的火苗更加茁壮。
修斯打开门,点头示意里面三个看守的士兵可以离开了。他们默默的离开房间,留下哈伯克独自一人站在门口,而罗伊跟著修斯的步伐走进房里。
杀手的手脚都被绑住,眼神充满不甘和怨忿,但他什麼也没说,只是直直的瞪著他们。他在修斯开口说话时露出一抹扭曲的微笑。
‘我正在试图救你的命,’他直率的说。’如果不想在十分钟之内痛苦的死去,你只有协助我们这条路可以走。相信我,这是你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机会。’他停了一秒,再度开口时每个字都带著强烈的憎恨。’告诉我,你们到底把艾尔力克少佐怎麼了?’
迎接他们的只有Yin冷而令人窒息的沉默,杀手轻蔑的抬起下巴,连开口的意思都没有。高傲的眼神和充满自信的表情,他似乎以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但罗伊没有漏看休斯转身离开时男人脸上的恐惧,心里不禁有种病态的满足感。
‘试著把他的惨叫堵住,如果可以的话,’休斯低声说。’我们等下会处理尸体的。’
哈伯克微笑著,牙齿反射著窗外清晨微弱的阳光。鄙视的瞄了杀手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