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老头子们一定要我学民法啊,‘子承父业’大概就是这样子吧,但是我可不喜欢……”他夸张地叹口气,“其实我也想学刑法啊,问题是离家族太远的话,家里的人会不满吧,经济法好歹是以民法为基础的,说起来……”
他停了下来,恰到好处地苦笑,优雅极致地耸肩。
——这份随性,即便是月也丝毫学不了半分。
“是吗?”
“是啊。”
“……父母会很头痛吧?”
“当然,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既然超越不了,就另辟蹊径。”
我妻平水将“超越”两字咬的极重,接着尾音一扬,虚虚实实变得相当不真切起来。
——是不是和L呆的时间长了,以至于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敌意了呢?
月摇头,叹气,将心思又拉回到眼前。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穿过主干道,在并不熙攘的人群中显得特立独行,截然相反而又浑然契合的气质水ru相交,彼此不算热络地对话,恰是相近的性情掩藏在其中。
再款行几步,到了餐厅。
我妻平水抬起左手觑了眼时间,眉眼间的温和越发自然,“有空吗?”
月摇头的动作还未做完,我妻平水将他拖进了餐厅。
——这样,算是强人所难吗?
月感觉到头有些疼痛,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手足无措,却又只能叹气后顺其自然,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如果对周围的一切都无动于衷的话,这样的刻意接近、究竟为了什么呢?
月好笑地低了低眼神,再次抬起的时候看见我妻平水的视线相齐——
“黑咖啡……月要点什么?”
“CaramelMachiatto。”
我妻平水轻笑了一声,指尖在桌上轻敲,笑容意义不明。
“月知道学校里关于你的传说吗?”
“……什么。”
“与其说是你的,倒不如说是你和流河两个人的传说啊……”
“……”月顿了顿动作,对我妻平水的话语微微皱了眉头,“是吗……”
月无奈地笑了,我妻平水正看着他。
这样的对话来的毫无意义而又剑拔弩张,表面风平浪静地情况下,月却是想到了很多,在那个瞬间,从L那张黑眼圈深重的脸一直想到了琉克,最后注视着眼前的焦糖玛奇朵,倒影出模糊的自己。
这样的人……这样的我妻平水……
月像是抓到了什么,却又是无法确定的东西,最周轻声吐了口气。
“那么……”月第一次主动开了口,还未说什么,却见我妻平水端着黑咖啡直接喝了下去——一点糖都没有放……
——……如此极端的两个人。
——L喜欢甜,而我妻执着于原本的苦涩。
“很奇怪?”我妻笑的骄傲而奇异,“我不喜欢任何改变其原味的东西……这个世界不应该添加任何色彩和味道……”
他稍微一停顿,道,“……法亦如此。”
月从容地离开了餐厅,在满是落地窗户、明亮宽敞的这里,一种逼仄的气氛向他围追堵截,但他从容地起身,在对方略带诧异实则嘲讽的眼神中,一派从容地离场,点滴不漏地演好了他作为高材生的外在一切——信与不信又如何?
“月,你们人类很有趣呢~”琉克一边倒立一边扭曲着脑袋,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嘲笑着。
“……彼此彼此。”月回答。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那个我妻平水……”琉克嘿嘿地笑了出来,如同老旧管风琴发出的沙哑声,尖酸而又刻薄。
“有2%的几率是呢……”月笑着回答,在确定的同时用上了一种赌徒才有的亡命之感。
“才2%?”
月保持沉默,在那个2%的数值上感觉到了些许的笑意——那个数字恰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真实的数字呢……因为L认为自己是KIRA的几率、就是2%……
那么……
脑子里刚有点概念,却在抬头间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彼时行出餐厅不过百米有余,树影斑驳,在人群中站着一个滑稽而淡薄的身影,那个可以把世界上所有色彩都打碎柔和成白色和黑色的男人,不规矩地拖着鞋子,一步一步向某个方向行去。
滑稽的面具依旧在脸上滑稽地嘲笑着,步子不快,却习惯性地观察着四周,直到停步,然后四目相对。
——夜神月觉得他不该那么仔细地去观察L,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谜团,越是观察越是模糊不能。
“哟,月。”
“……”
月认命地走上前去,心底或许有一些轻松,几天没有见到这个人之后并没有违和感,他们默契地知道与了解对方。
“你来学校了?”月走到L面前,语气平和地询问着。
“唔。”L咬着拇指,面具挡住了嘴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