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还是继续地跟在后面。阿福一步一步从楼上走下,敕棍也跟着一级一级台阶走。
走到阿福都看清自己所处的小区和不远处的栅栏了,敕棍还站在楼梯口。
“你不跟着我了。”阿福扬扬手,示意敕棍回去。
阿福往大门走两步,再回头,还好,现在敕棍没跟了。于是阿福努力加快自己的脚步,拼命往大门处靠近。可他还没够到门口,敕棍便两三步追上,握了一下阿福的肩膀。
“我还在这里留几个月,你如果有事就打我电话。”敕棍说着要掏出小纸条写号码。
阿福一把抓住敕棍的手,摇摇头,他说你还是不要给我号码了——“假装不认识,这是你教我的。而且我真不打算做线人,不要再做我工作了。”
“不是线人,我只是——”敕棍咬了咬牙,僵持不下,也只会顺从地把纸条塞回口袋。他纠结了一会,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如果我找到机会了,我去看你。”
“不要来看我。”阿福低下头,松开了敕棍的手。
敕棍怔怔地望着阿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赶紧补充——“那你不是还要知道家里消息吗?我几个月后会前往陶道,我——”
“警官,你再这样我真怀疑你对我有意思。”阿福哭笑不得,嘴一快,把这不合时宜的玩笑说出口。
他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敕棍的表情更严重地怔了一下,让他怀疑敕棍到底能不能听出这是个笑话。
其实阿福知道敕棍只是好意,但到了现在再让他报以与敕棍往来,以求获取四满城消息的希望——这太不现实了,也太不安全了。
所以最终他只是感激地拍拍敕棍的手背,一瘸一拐地走远。
他的估计是正确的,敕棍并没有听出这是个调侃。
正如阿福猜测的那样,敕棍不太懂得正常的人际交往模式,所以他觉得这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而当他思考不清楚时,他应该放出来和同事进行讨论。
就像讨论每一场案件和每一个值得深究的毒贩一样。
“这不是你的作风,”回来之后的莱文给敕棍递了一瓶啤酒,“你就这样放他走了,那万一他又挨一顿打,我和阿明岂不是有被掀锅的风险?”
“那你们换到我那里住。”敕棍道,“我也一直觉着阿明把受伤的队员带回家不合适,我到底是队长,带我这里比较好也比较安全。”
反正他们不止是睡衣,连分过来的临时公寓都是一样大小。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莱文家中多了点人气,敕棍多了点单身汉的臭味罢了。
但莱文知道敕棍考虑的不仅仅是这点,他喝了一口酒,斜眼撇着敕棍,笑了——“你是觉着那小哥之后遇到危险,真会回来找你是吧?”
敕棍抬眼看莱文,他皱起眉头想了想,微微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当然希望阿福还会回来找他,但找他就意味着阿福遇到了麻烦,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又不希望阿福找他。
相比之下,莱文的思维就直接多了——“你看上他了?”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敕棍当然想不明白,毕竟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所以他捏着下巴思索了好一阵子,才道——“今天他和我说了一句类似的话,我不知道……两者有没有关联。”
“什么话?”莱文问。
“他说,‘我怀疑你对我有意思。’”敕棍认真地回答。
莱文差点把酒喷出来,他忽然明白敕棍为什么能当队长了。
就凭敕棍这样的私人情感通路和天生自带的绝缘体标签,他确实能把工作上的事情办得干手净脚。
第46章
可惜莱文并不赞同敕棍的感情走向,“队长,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在违规。”
敕棍当然知道。
红鹫队员不宜在任职期间和任何普通市民产生感情,更不用说成为恋人或组建家庭。之前说过,这会削弱红鹫的行动力,也会让他们失去无弱点的特质。
但也由于红鹫成员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热血沸腾,Jing力充沛,没点悸动与幻想是不可能的。所以大部分红鹫不是招ji,就是像莱文和阿明一样,自己内部消化。
“说‘看上’就有点过了。”敕棍说,他也开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下好几口。
“你还有几年就离开红鹫队了,”莱文说,“这时候就不要触雷了吧?”
是,还有六年。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到了四十岁,即便他不想走,上头也会考虑到身体因素,要求他从一线退下来变成训练官。
不过他从来没想过做训练官,这么多年做红鹫根本没地方花钱,他存了一笔小款,一旦他退出来后,他会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住下。
政府是养这些红鹫成员一辈子的,所以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开销正常又不酗酒吸毒,就这么过到死没有问题。
只是对一个三十四岁才第一次尝到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