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抬头。
她办错差事了,她又办错差事了……这个庞老虎本来应该是容氏的旧情人,装作优伶进来表演,假装认出容氏,将旧情合盘托出,让容氏出个大丑。谁知道这会是个骗子,其实是白玉茗nai娘的前夫?完了,这下全完了……
玉翎公主气恼的瞪着白玉茗。
白玉茗啧啧称奇,“翠翠,这是你爹啊。”
翠钱恼火,“谁要认这样的爹!我没有这样的爹!”
nai娘还在撕打庞老虎,“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不是你要卖我和女儿,阿容也用不着花那十五两银子买我们娘儿俩;阿容要是不花掉那十五两银子,我们也不至于过不了日子,小山和小丫一起挨饿……”
翠钱红了眼睛。
一岁多时候的事她当然记不得了。可容姨有次喝醉酒曾说过,当时nai娘、容姨累死累活也养不活两个孩子,孩子饿得哇哇哭,容姨的心都碎了……
不只翠钱,白玉茗也感伤往事。
容姨喝醉酒时的话,她也记得。
白玉茗娥眉紧蹙,“翠翠,我肚子疼。”
翠钱慌了,“肚子疼么?什么疼法?和之前有没有不一样?”
白玉茗倒抽一口凉气,“我也说不清是什么疼法,应该不是要生,我就是不大舒服……”
赵戈已经一个箭步过来了,“小白山,你不舒服么?”
“檀郎,你来啦。”白玉茗挤出丝笑意,“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疼得也不厉害……你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赵戈小心翼翼的和翠钱一起扶着她,悄悄出去了。
从后门出了内殿,呼吸着新鲜空气,白玉茗好多了,和翠钱开着玩笑,“翠翠,咱俩的交情可非同一般,小时候一起挨过饿呀。”
“姑娘。”翠钱哽咽了。
“可怜的小白山。”赵戈心痛到没法呼吸。
小白山小时候居然会挨饿,可怜死了。
白玉茗靠在赵戈怀里,“小时候我爹爹还没找到我们,我们吃了点苦。后来爹爹把我们找回家就很好了呀,爹爹很疼我,姐姐们也疼我,弟弟和我很要好,太太虽不疼我,也没为难过我……”
赵戈心疼的亲吻着她的面颊。
小白山心地太善良了,只记得别人的好,不记得别人的坏。
沈氏那么对她,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太太虽不疼我,也没为难过我”。
“陛下到----”内侍高声通传。
“祖父怎么也来了?”白玉茗奇怪。
赵戈也奇怪,“图罗王应该是陪王后一会儿,等王后适应了这里,他便要到正殿去了啊。祖父来此作甚?”
赵戈招手叫来一名小内侍,命他去打探消息。不多时小内侍回来了,一脸惊异之色,磕磕巴巴的回禀,“回世子爷,回世子妃,图罗王方才宣称他的王后并非图罗人,而是咱们大周人氏,是香御史的独养女儿……”
“怪不得图罗王托我查香御史的旧案。”赵戈虽吃惊,却也没太意外。
毕竟图罗王托他查大周的案子,总归是会有原因的。
“就是你曾经跟我提过的那桩案子么?图罗王后竟是香御史的女儿?”白玉茗惊讶万分。
赵戈曾跟她说起过,图罗王托他查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二十年前,御史台有一位姓香的御史,一向清廉,但当年有个叫马金龙的狂人在关外自立为王,为祸边境。有人告发香御史私通叛匪马金龙,经搜查,他的书房暗格中确实藏有几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而这几件珍宝上都有金龙印。香御史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本人死在狱中,妻子自尽,女儿没入教坊司。
万万没想到,图罗王后竟是香御史的女儿。
这也算是个传奇了,没入教坊司的女子连活下去都是奢侈,谁能想到这位香氏女竟远走图罗,成了一国的王后。
这样的事迹,编到戏曲里传唱天下都够资格了。
“快,咱们也去瞻仰一下。”白玉茗来了兴致。
“我陪你。”赵戈自然由着她。
赵戈和翠钱扶着白玉茗进了内殿,迎面是一张悲愤莫名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容姨。
“容姨。”白玉茗低呼。
容姨根本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似要把眼前的一切燃烧掉。
容姨身份低微,但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没人敢拦。
容姨一步一步,走向宝座上的王后,“王后娘娘是香氏女么,王后娘娘是香伯伯的独养女儿,有香府明珠之称的香-思-妧-么-”
香思妧三个字一字一字艰难吐出,容姨眸中怒火更盛,亮得吓人。
图罗王后身子一震。
图罗王又惊又喜,“王后的闺名,只有孤王知晓,你怎地也知道?难道你是香家当年的故人?敢问这位夫人尊姓?”
容姨死死盯着王后,勾唇一笑,那笑容凄凉诡异得让人脊背发凉,“我是个小人物,姓甚名谁,无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