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没救的人,钱佳宁这些日子每天晚上给他洗脑一个小时,把他的自以为是全部打碎费尽心思重塑他的三观,让他了解什么是大家什么是小家,让他知道什么是为人处事的底线,让他明白并不是老人的什么话都听才叫孝顺。
在钱佳宁反复的絮叨中,钱国盛一天比一天羞愧一天比一天脸红,钱佳宁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只欠一个时机让钱国盛彻底看明白他这些年帮衬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钱佳宁没想到时机来的这么快,他们刚一回镇上就撞到了欠了大笔赌债的钱国成。他理直气壮的让钱国盛还钱,还威胁要卖钱佳宁抵债。钱国盛心里越来越凉,他知道钱佳宁说的都是真的,他的隐忍退让造就了今天钱国成的无法无天。
可看到钱国成和那几个人一起倒在树下,习惯性的心疼又从心底冒了出来。可是他刚提了一嘴送钱国成回家后,钱佳宁又毫不留情的怼了他,他这才反应过来,钱国成都想卖自己闺女了,自己居然还心疼他,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钱国盛很羞愧,也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一个十几岁孩子都看明白的事他糊涂了一辈子。他更觉得对不起钱佳宁,是自己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才让她一个女孩挡到了自己面前,去收拾自己因为心软造成的烂摊子。
想起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练拳的钱佳宁,想起那本卷边的,钱国盛特别难受,要是自己强硬,哪用的着一个女孩练拳来保护自己。
钱国盛被自责淹没,所以钱佳宁让她装傻闭嘴,他就照做,即使老太太骂他哭闹他也没有抬头。钱国盛心里明白,他这辈子对的起老太太对的起钱国成,对不起的是老婆孩子。
谩骂声不绝于耳,小小的棉花并不能抵挡这样的噪音,但钱国成依然低着头,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钱老太太气呼呼的骂了半天,却见孙女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两个儿媳靠在一边的墙上面无表情,而自己那个蠢儿子低着头也不知道嘀嘀咕咕什么,这些人没一个把自己放眼里的。
钱老太太忍不住脱下另一只鞋,使劲地敲了敲炕:“我说话呢,你们没听见?”
“听见了!”钱佳宁掏了掏耳朵:“我们又没聋。”
钱老太太瞪了眼钱佳宁没搭理她,使劲朝钱国盛喊:“老二,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你弟弟还钱。”
钱佳宁看了眼不肯抬头的钱国盛,凉凉地说道:“凭什么让我爸还呀?他又不是我爸的儿子,要不你让他找我爷爷要钱去。”
钱老太太嘴都气歪了:“你爷爷早死八百年了……”说完这句话,老太太的眼圈就红了:“要是你爷爷今天还在,我们孤儿寡母的就不会遭这欺负!”
看着钱老太太坐在炕上拍着腿痛哭,钱佳宁忍不住笑了:“nai,照您这么说,你和我爹其实也算孤儿寡母。”
“嗝!”老太太的嚎叫生生的止住了,因为闭嘴太快倒灌了空气还打了个嗝。
钱佳宁生怕气不着她,指了指在门口偷看的钱国茂:“我大爷也算。”
老太太气急败坏地拿鞋底敲了敲炕:“我跟你这死丫头片子说不着,我在问你爸,你给我闭上你的嘴。”
“可是你问我爸也问不着呀。”钱佳宁忽然露出一副懊恼的语气:“这事整的,我忘了和nai说了,我们家现在是我管家,我爸说的不算。”
钱佳宁露出灿烂的笑容,把钱国盛拽了起来,翻出他两个口袋,里面干干净净的连个一分钱钢镚都没有。李婉珍连忙配合闺女也掏出口袋,看到里面的洞还不忘和赵秀娥说道:“你看我兜破了个洞,一会借你针线使使。”
钱佳宁从背上拿下来书包,从里面掏了一把大团结出来,打眼一看就知道不少于十张:“钱都在我这里。”
钱老太太见状顿时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把钱给我!”说完还推了钱国成一把:“坐这干啥呢,赶紧去拿钱去。”钱国成看了钱佳宁一眼,有些惧怕地摇了摇头,坐在炕上不肯动地方。
钱佳宁把钱放回书包里,又背在了背上,慢条斯理地冲着钱老太太露出了小白牙:“不行呢,这可是我和我弟上学的钱。nai,你看这里除了你,我小叔和别人也没什么关系,你要是这么关心他,干脆你替他出钱得了。”
这句话可戳中了老太太的痛处了,她忍不住砸炕哭骂道:“我要是有钱还指望你们?我真是命苦呀,养大了一个又一个白眼狼,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你们一分钱,我还活着干嘛呀,我死了算了,都是不孝顺的东西。”
“就是,不孝顺的东西。”钱佳宁附和了一声,朝着炕上的缩脖子的钱国成一瞪眼:“小叔你还有脸赖在炕上,这么些年我大爷我爸我大姑每个月都不少往nai这送东西,过年过节还给买衣裳啥的。可你不但没买过,还总把给我nai的罐头饼干顺走,你说你脸咋那么大呢?还不赶紧从炕上滚下来,没听见我nai骂你吗?”
要是以往钱国成早就跳起来骂了,甚至会朝钱佳宁动手,可是昨天他亲眼见识过钱佳宁的战斗力,现在别说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