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大米灰头土脸狼狈地逃开。
米行又恢复了刚开业时的热闹。
苏瑞斜倚在太师椅上,懒懒地,手里却捧着米行一年以来生意的账册。她冷笑了一声,合上账册,径直倒了杯酒闷头喝酒。心头却在想着今日那泼头当众的羞辱之语。这次,她弄出这么一场羞辱白府的闹剧,不知道白水心这次又该如何做?是不是要像一年前,她没立刻答应把米行的米交给朝廷引得白水心气得回娘家那次一样,这次他不会又要回白府,然后让她去求着他回来呢?
这次,她没把全部的大米都收回来,算是看得起白府的势大人傲。她也在顾虑白府是否会在朝廷那边说什么话。白府大儿子嫁入宫中,盛宠不衰,若是他在圣上耳边吹什么耳边风,苏府不知又该如何自处?白府二儿子嫁入将军府,虽是侧房却在那将军眼里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想到这,她突然很无力。她此刻无比痛恨自己前世为何只为红颜一笑就将天下大势置于身外,从此镜花水月终是一场空。
在眯眼的一刻,看到管事手中拿着一封信匆匆而来,她就闷头笑了。果然啊。白水心又开始行动,为他所谓的白府争回在圣上眼中的地位。将手中的信撕成碎片,任那碎片随风而去。
回府有事相商。六个字,简简单单,说得只有他白府快失去的利益。这次连所谓的称谓也没有了。倒是简洁利落。
苏瑞让管事下去,她依旧在米行后面的厢房小院中喝得糜烂。醉眼迷蒙时刻,却看到一个身影往她这边而来。似乎以为她醉过去了,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上,带着熟悉的体香。听得那人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身边的石桌上,在太师椅旁边的石椅上坐着,陪着她,一个假寐,一个干坐。那人却似乎很乐意,一直默默陪着她,一只冰凉的手一直放在她手心处,另一只玩着她的手指。直到她真的睡过去了,那人也离开了。
待她醒来,桌上只有一个放着冷掉的菜肴和一个Jing致的盛着米饭的瓷碗。她抬头,却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了。她坐在那里,拿起筷子,就着冷掉的菜肴和米饭,简简单单,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眉头却皱着。菜肴里有着一种熟悉的味道,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却很用心。脑海里慢慢浮现那人在厨房里,仔细地切rou,蹲在灶子面前,费力地吹着那火。
第九章
苏瑞没有让下人收拾碗筷,而是自己亲自收拾,小心翼翼将师瑜谨送来的碗筷洗好放进竹篮子里,回去的时候一起放在身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只是心里一直在响应着,这是师瑜谨送来的。
回府的时候天色渐晚,刚推开书房的门,便见一身白衣翩翩的人坐在书桌那里,眼连抬也没抬,一直挥着毛笔,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笔墨画的世界。她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地挑高了眉头。本以为白水心会在房间内等她的,不料这人这次沉不住气了。毕竟和白水心做了一年多差不多两年的夫妻了,看白水心这样子,她大概知道白水心不是没看见她,而是在生气,故作当她透明的,就等着她先低头开口说话。
她觉得有些好笑,轻轻地笑了,将竹篮子宝贝地放在桌子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还热着的茶。她偏要装作看不懂,亦猜不透白水心他在想什么,反正有求于人的是他,而不是她苏瑞。
在苏瑞喝着茶好一会儿,那人终是忍不住,将手中的笔放下,直直地望向正对着他的苏瑞。柳叶眉皱着,他站起身,靠近苏瑞,沉默了许久,才终是叹了口气,唤道:“敢问妻主是何用意?”那人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为她添上茶水。
她故作受宠若惊,一脸欣喜,将白水心白皙修长的手握入掌中。那手略微挣扎,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却还是最后放弃挣扎,任她摸着。她暗自冷笑,瞧着白水心这副好似被登徒浪子轻薄的模样,手不禁用了些力,听得白水心轻痛一声,她才慢慢放开他的手。宛若无事,疑惑地开口:“水心,可是为今日米行的事而来?我有让白府的家丁把米搬去,怎么,是不是那群下人没把米交上朝廷吗?”
“妻主,今日的米有些少,故没让人把米送走。”白水心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将手收回袖子中,没理会苏瑞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妻主,为何只把米库里的三分之一卖给朝廷,却把其余的大米卖给百姓呢?妻主可是知道,圣上还等着我们这些大米呢!”
“知道啊。可是,苏府上下有这么多的人口要养活,这米行可是亏损了许久了,再亏下去,这投下去的血本定会收不回的。这关系苏府今后的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她低着头,没看白水心,兀自玩弄着手中的空茶杯。
“虽是如此,但是毕竟皇上下的旨意,要收购完这批米粮的。你也知道,君意不可违。若米行不出多点米,到时候触怒了皇上,可是万万不好了。”白水心见她这模样,却是冷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将自个儿的身体倚入苏瑞的怀中,低声轻轻地问道:“妻主,你的意思呢?”
她的鼻端闻着白水心发端的香味,这熟悉已久的香味倒让她感慨万分,心里却有些排斥这人的靠近,手却不得不搂住这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