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忠愁苦道,那吴中泽现下围着他儿子,没空来闹,就怕日后与我们计较起来,引得吴中勉来,我们还怨不得旁人去。
陈之敬嗔道,舅舅好糊涂,若是一家人,还计较什么。
宁忠抬起头来,望着陈之敬,恍然大悟。
陈之敬瞪着宁忠怒道,哪个惹出来的麻烦,叫哪个去了,看舅舅舍不舍得三姐儿了。
说罢背过身子,不再言语。
宁忠犹豫了一会子,一拍大腿,恨道,仲荷说的甚是,诗蕊闯下这般祸事,本就不该姑息,早些将她嫁出去,还便宜了她。
这宁诗蕊的婚事,本是宁忠和陈之敬拿来搪塞吴家的,原是假意看中吴鸿飞,想让吴中勉死心,再寻个高枝儿嫁了,如今Yin差阳错,倒真要将三姑娘嫁给吴鸿飞结亲赔罪,也是始料未及。
陈之敬背了宁忠,勾唇一笑,解决了这个眼中钉rou中刺,这宁家,才真是他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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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吴鸿飞在宁府养了多日,身子大好,只是面色虚白,时而出些浮汗。
陈之敬和宁忠常去探望,将亲事谈拢,定得一日设宴,请了云城几个名门望族,做个见证。
前院张灯结彩,天上虽是Yin云密布,却也照的红火一片。
正午时分开席,主座上吴中泽和宁忠二人把酒言欢,陈之敬和吴鸿飞陪在一旁,刚喝了几杯,就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跑来,在宁忠耳边说了句话,宁忠脸上笑容未变,眼中却动了真火,打发那丫头去找陈之敬。
陈之敬附耳过去,这丫头忙小声说道,三小姐正往这里来呢,几个丫鬟都摁她不住。
这宁诗蕊自打出了这事,一直被宁忠关在院中,这日听闻前院摆了自己的定亲酒,打了几个丫鬟,气冲冲便往前院去。
陈之敬面色一沉,知道这三姐儿来了定要捅出大篓子,当下站起身来,大踏步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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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后院两排灰墙间,一个青衣少女正被两个丫鬟拉着。
那两个丫鬟脸上已挨了几巴掌,旁边几个小厮护着,也不敢上前,不住地劝着。
这少女生的面若银盆,弯眉杏眼,额间一朵翠钿,芙蓉面颊,本是平易随和的长相,此时却一脸Yin狠决绝,打的两个丫鬟频频后退,不由得哭着松开了手,那几个小厮正要拦,那少女脱口骂道,什么狗碎东西,也敢碰我。
那几个小厮忙缩了手,少女拂袖而去,刚拐过墙角,就被一人大力捉住手腕,正要发作,人已被掼到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两个丫鬟赶忙将少女扶起,那少女站起身来,发鬓也乱了,散在脸上,定睛一瞧,面前站着一俊美男子,身姿高挑,着水色长袍,腰间环佩白玉,剑眉入鬓,一双凤眼微眯,正冷冷地盯着她。
便是方才急匆匆赶来的陈之敬。
陈之敬理了理袖口,慢悠悠说道,三姐姐还未出阁,这么急着见未来夫婿,叫人笑话。
宁诗蕊随手一拂发鬓,冷笑道,你们打的好算盘,拿我去笼络吴家,也不看看吴家什么货色,宵想我下嫁。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陈之敬踱步上前,将左右下人挥去,默默拣起宁诗蕊一缕散发,给她别在耳后。
宁诗蕊伸手去挡,手腕被陈之敬紧紧掐住,挣脱不开,只恨不能当场咬死眼前这人,就见陈之敬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双目Yin沉,低声说道,这乱子还不是三姐儿惹出来的,如今要姐姐善后,姐姐还推辞。
宁诗蕊手腕愈痛,也懒得挣扎,Yin笑道,我自己做下的错事,这便去认了这罪过,让吴家知晓,哪个害了他们的宝贝少爷。
这宁诗蕊便是打算闹了这场定亲宴,当众认了下毒之事,叫吴家不敢娶她,之后还要和宁家清算。
陈之敬面色一沉,扔开宁诗蕊手腕,冷哼一声,说道,姐姐好手段,拼了自己,也叫我们陪葬,鱼死网破,真是颇有男儿气概。
宁诗蕊笑道,便是你今日拦了我,待我嫁过去,你还堵得上我这张嘴不成,叫吴家知道你们送了我这么个姑娘过去,你们也好过不了。
陈之敬莞尔一笑,闪开身子,让出路来,对宁诗蕊笑道,姐姐说的是,我哪里拦的住姐姐。
113.
宁诗蕊狐疑地盯着他,刚踏出一步,就听陈之敬在旁朗声说道,我听闻城东有个姜满姜公子,做着织锦生意,占着咱们宁家铺子,欠了好些银两周转。
宁诗蕊当下顿住脚步,一双杏眼狠狠地瞪着陈之敬。
这姜满,便是之前要入赘宁家的,宁诗蕊的相好。
陈之敬附身与她说道,姐姐这便去,我当下去把姜家赶出城去。
宁诗蕊别过脸去,咬牙切齿道,我拼了这一身,左右已豁出去了,你还道能要挟我不成。
陈之敬笑道,姐姐养尊处优,可不知云城外凶险,如今乱世当道,处处流民贼寇,这姜公子要是一个不小心,死在城外,可怎生是好。
宁诗蕊到底女流之